过了一会儿,玛丽和沃伦也相继醒了过来。沃伦的咳嗽声比昨天更重了,脸色也更加灰败,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玛丽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但精神似乎比昨天好了一些。她看到安,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安的手。
“安,扶妈妈出去透透气。”玛丽轻声说道。
安点点头,小心地搀扶着玛丽,走出了木屋。
清晨的空气带着刺骨的寒意,但也比屋内的沉闷要清新一些。芬恩正蹲在屋檐下,用一把磨得锋利的小刀,仔细地刮着昨晚那只雪兔的皮毛。他的动作专注而认真,仿佛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芬恩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是玛丽和安,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阿姨,你们醒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你。”玛丽说着,目光落在了芬恩正在整理的一些打猎工具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我当家的以前也是个好猎手,这些东西,我看着眼熟。”眼神中带着一丝怀念和对芬恩的认可,
“他年轻的时候,打猎也是一把好手。看到你,就像看到他那时候的样子。”
安听到妈妈提起父亲,心中涌起一股自豪,她也忍不住开口说道:“是啊,我爸爸可厉害了!他能一个人为全村子打猎!和芬恩哥哥一样,你也很厉害!”小女孩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赞美。
芬恩被安这突如其来的称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黝黑的脸膛微微泛红:“阿姨过奖了……妹妹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这点本事,都是自己瞎摸索,还差得远呢。”他虽然嘴上谦虚,但安能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中,感受到一丝被认可的开心。
简单的早饭很快就准备好了。就是那锅清汤寡水的碎肉麦壳粥。对于饥寒交迫的三人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沃伦只能勉强喝下小半碗粥,玛丽也吃得不多,安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时不时地偷偷看一眼芬恩和米卡。芬恩吃得很快,似乎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米卡则一直低着头,默默地吃着,没有和任何人交流。
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闷。
吃过早饭,玛丽坚持要帮芬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芬恩拗不过她,便让她帮忙整理一些晒干的草药。安也想帮忙,但看着米卡依旧冷淡的脸,又有些退缩。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越升越高,屋外的雪地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临近中午时分,芬恩的神情开始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他时不时地望向村口的方向,眉头微微蹙着。
终于,在雪地尽头,出现了几个晃动的人影。他们正不紧不慢地朝着霜落村的方向走来,步伐嚣张,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一股不善的气息。
“他们来了。”芬恩脸色一沉,对正在屋檐下整理草药的玛丽和安低声说道,“阿姨,安,你们快回屋里去,待在里面,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玛丽点了点头,拉着安迅速回到了木屋里,从门缝里紧张地向外张望。
芬恩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破旧的粗布衣衫,快步走了上去。
安悄悄地凑到窗户边,透过兽皮帘子上的一个小破洞,紧张地向外望去。
只见三个穿着破烂皮甲,腰间挎着弯刀的男人,正大摇大摆地站在木屋前。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干瘦,贼眉鼠眼的家伙,脸上带着令人不舒服的假笑,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正是芬恩口中的“瘦猴”。他身后跟着两个喽啰,一个个歪戴着帽子,嘴里叼着草根,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
芬恩强作镇定地迎了上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猴哥,您来了。”
瘦猴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芬恩的肩膀,说道:“芬恩呐,客套咱就免了。咱也不用多废话,准备好了吗?”
芬恩从屋檐下搬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破旧木箱,打开来,里面是一些晒干的蘑菇、几张处理得还算干净的兽皮,还有几小块用盐腌制过的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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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哥,您看,”芬恩指着箱子里的东西,语气带着一丝卑微,“这几日风雪实在太大了,山里的野兽都躲起来了,实在没什么像样的收获……您看,能不能先收下这些,宽限一两天,等雪停了,我一定补齐。”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瘦猴:“猴哥,您也知道,我芬恩在这霜落村交了三四年的贡品,从没短过您的,您信我这次。这点是孝敬您个人的,您喝口小酒。”
瘦猴接过布袋掂了掂,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些,但语气却丝毫没有松动:“哎呀,芬恩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咱们都乡里乡亲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为难你不是?”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也冷了三分,“可这规矩是老大定的,我这当小弟的,收不够数,回去挨板子的可是我啊!你总不能因为你运气不好,就让我替你受罪吧?这道理说不通啊,芬恩。”
他瞥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撇了撇嘴:“就这点东西,我很难交差的。芬恩,你不能觉得我好说话,就想蒙混过关啊?”
“猴哥,我哪敢啊!”芬恩急忙解释道,“实在是……”
“行了行了,”瘦猴不耐烦地打断他,“既然你拿不出来像样的东西,那我也没办法,只能按老大的规矩,自己进去‘看看’有什么能抵的了。”说着,他便作势要往屋里闯。
芬恩脸色一白,急忙拦住他:“猴哥,猴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