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失爱子之后,便与金仙二人一起去了济源王屋山上修行。这数年中的爱不得求不得,倒让她像是开悟了一般,竟有了几分飘然出尘的悟性,不仅散尽了玉仙观中的众妖童,弃了华服瑶佩,美酒佳肴,更屡次向圣上呈请,要削了她超制的封邑,与之前那骄奢淫逸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一次,便是圣上请她代为上泰山祭拜山神,途中正好路过了济州。
玉真思虑再三,只带着帛儿一人,轻车微服,来到了王维的小院外。
她看见阿乐探出脑袋,不由微微蹙眉道:“你是……”
“这位仙长,我家郎君还未放衙……你寻他何事?”
玉真这才想起,他不能和阿宛在一起,却有一个名义上的妻子。
他为了不当驸马,编了一个荒唐的婚约,却为逃过欺君之罪保全家人,最终还是与爱的人失之交臂。
济州的官员们都说,王摩诘在此地两年,除了上衙,便是在佛堂中念经打坐。
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断断入不了他的心。
这世间,谁还不是个可怜人?
玉真打量了一个阿乐,见她一脸天真,粗衣荆钗,虽容貌清丽却肤色略为黝黑,左脸更有一道吓人的刀疤,不由叹了口气:“你便是……那个崔氏?我是他在长安的……的故人,特来拜访!”
阿乐咬了咬唇,犹豫着打开了另外半扇门:“我家郎君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才回来……外面晒,那不就进院里稍等吧!”
门打开后,阿乐那硕大的肚子,一览无遗。
玉真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里,一时间怔在原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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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已怀有近足月的身孕?
玉真紧紧攥着拳,如荷花瓣一样饱满的指甲在手心掐出了一个个月牙般的印子,她却浑然不觉。此时在她脑中翻腾的,不是修行了两年多的持真,容宽,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失望,嫉妒与自嘲……各种情绪如潮水一样席卷而来,最终淹没了她的理智。
刚刚她还在同情他不得不与不爱的人在一起,现在……
什么一生一世的挚爱,不过转眼间,他就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
孩子!她费尽心机怀上,九死一生产下的孩子,他那么轻松,又有了一个!
枉费自己一腔痴心,又跑到这里来作践了自己!
玉真红着眼,指着她的肚子,咬着牙问:“……快要临盆了吧?”
阿乐不曾觉察她的异样,听她问起,便垂着头抚了抚肚子,一脸慈爱:“……医官说,应该就是这几日了!“
玉真连连道了几个“好“字,身子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住。
刀奴儿!我的刀奴儿!
一旁的帛儿用力扶住了她,心疼地在她耳边道:“公…真人,……我们走吧!就当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说着,帛儿扬着下巴对阿乐哼道:”不必和你家郎君说我们来了!告辞!“
二人再不多说,帛儿扶着悲痛万分的玉真上了马车,绝尘而去。望着马车扬起的尘土,阿乐实在摸不着头脑,但最近实在是神思倦怠,她不再多想,转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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