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作战,即使有太平要术中详尽的地图,未身临其境,只怕也不能完全知晓细节,当然比不上&ldo;地头蛇&rdo;的公孙度。
至于天时,刘晔现时&ldo;人谋不及天算&rdo;处境已足够说明。
天时,地利,人和,三样皆不占优势,同时军力状况对比也不能支持刘晔势如破竹的攻城掠地,如此一来,他的处境用极度糟糕来形容并不为过。
刘燕来到房中所见情形与前时并无两样,见到刘晔那消瘦的模样,当真是心中百感交集。
她新手将重新热好的一碗参汤递上,柔声道:&ldo;晔哥,虽是大事要紧,但身体却是根本,若本是虛惊一场,妄自受累一场,岂非因小失大,得不偿失?&rdo;
&ldo;燕儿,你来了?&rdo;
刘晔抬起头来,望着妻子那担心的眼神,风尘仆仆的模样,心下一阵感动,突然间觉得哪怕天大祸事,也不必担忧,总归有法可解,轻轻点头后,默契的放下棋子,正想接过参汤,却突然手间一抖,指间那颗白子立时便自由落下,在棋盘上跳动数次后安稳下来。
刘晔仅是扫过一眼,本也没放在心上,就算棋局乱了,凭着记忆,他也能片刻摆回。
可是,就这一眼,却让他呆住一动不动,伸出半空的左手僵在那里,让刘燕感到极其莫名。可见刘晔那极为专注的眼神,她所有的说辞顿时成空。一切只因为,她太了解这个被幽州百姓们渐视为神的男子。
仅仅片刻之后,刘晔便停止静思,双手各执黑白棋子,飞快落子,整个棋局渐渐分明‐‐
刘燕对于围棋仅仅粗通,但她却清楚发现了这一切的源头,那颗&ldo;顽皮&rdo;的白子正是落于棋盘右下,恰好自绝一眼,让本可苟延残喘的大片&ldo;同伴&rdo;立时遭难。
&ldo;难道,这样自陷绝路情况之下,还有出路可寻?&rdo;
她心中奇怪的想道。
这个疑问随间棋局的演变渐渐解开,只见刘晔手中白子立时放弃这片鸡胁之地,也不深入纠缠极深的中原之地,却立时下手边角,稳固手中实力,待黑子消化吞并地盘之际发动。于渐进之中变被动为主动,再不复之前大劣之势。即便以刘燕的水平,也看出进展下去,胜负天平已渐向白子一方倾斜。
&ldo;哈哈,燕儿,你真是为夫福星,此局已破我终于明白当时水镜先生之言语,想计略之道,军伐之途,说白了,还是&lso;舍&rso;、&lso;得&rso;二字罢了&rdo;
至于舍得之道,哪怕是初拜水镜为师之时,刘晔便心中有数,然而当局者常身陷其中,反而在临事之际容易忽略同时,&ldo;得&rdo;之心喜,&ldo;失&rdo;之心痛为人之常情,以为世间阻挠。故此,能深明其中三味者,并用于实际者,必为军之帅,谋之首。
豁然开朗的刘晔喜不自禁,由辽东战局而延伸,渐渐天下有若棋局般显现于脑海,抛却个人情感左右,仅仅数息之间,他便已计算好形势演变之大势。
&ldo;燕儿,若非有你,只怕为夫于此心结终得时日方可悟破,如今我已有对策,你莫要担心。膳食且放下,我自用即可,看你往来辛苦,还是先去休息吧&rdo;
握着妻子的手,想着十余年种种,刘晔有感而发道。
&ldo;嗯&rdo;
刘燕轻轻点头应是,见刘晔心结解开,忽然想起一事来:&ldo;夫君,有一事正要说与你知晓,现今大势渐明,父亲大人有言,妾之名姓应复,以免夫妻同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rdo;
&ldo;哦?我知道了。让父亲大人那边酌情待时办理吧。&rdo;
刘晔一怔,忽然想起前番妻子确实与他说过,她原姓公孙,岳父刘虞收养方才改姓,若不是最终嫁与他,自然没有此番周折。
此番正是他心中豁然开朗,以天下为棋盘,欲纵横往来以收局势,那么不必要的非议自然是能避免最好。同时,由之前话语点滴看来,妻子心中想法也是愿意居多,一举两得之事他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果然,刘燕见他点头顿时神色一喜,然后便带着颇为疲惫的身体转而退出,不紧不慢的离去。
这种不需言语的默契所带来的温馨感觉,始终萦绕在她的心间。
而目送妻子离开的刘晔嘴角那丝笑容也渐渐变化了涵义‐‐
&ldo;我心中的大计划终于在此时完全补齐,那么,我的征程,我们汉族未来的天下就由明日正式开启吧。&rdo;
随着刘晔找来文武心腹商议之后,一项项命令的下达,一个意外所带来的被动开始变化。
卷九:河北争锋第二章心若磐石
卷九:河北争锋第二章 心若磐石
&ldo;淮儿,去把那位客人请来&rdo;
揉揉太阳穴,让自己能稍缓下疲劳的刘晔,再次下令道。
即便是渐渐发白的天色显示他已忙碌了一夜,却也不能掩没脸上那丝神秘的笑意。
&ldo;嗯,这位客人看来会给我带来不小的惊喜呢。&rdo;
刘晔轻轻翻动着已细看过一遍的资料,心中默默想道。
这一天,是公元197年7月16日,而在天色发白,继而阳光从重重云层的缝隙间顽强的洒下之时,距离襄平数百里之外的玄菟郡治所,两位&ldo;奇装异服&rdo;的草原部族头领也聚在了一起。
&ldo;乙买提,我的兄弟,从昨夜开始,莫名其妙的我就觉得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让我整夜无法入眠。我想,之前我们所作的决定,会不会太急了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