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宇从家出去的时候脸色阴沉,回来的时候已经吹上了口哨。
刘红梅和宋黎民都没有睡,两个人靠在床上,规规矩矩的掖着被子,一个举着书,一个翻着文件。
听到儿子进门,上卫生间,上楼的声音,由近到远,直至无声。
“你看你儿子,没有一点礼貌!知不知道大人在等他!回来连个话也没有!”刘红梅手里的书重重的摔到被子盖住的大腿上,然后一掀被子,就准备下床。
宋黎民一把拉住了她。“你干什么去,你怎么这么心急,分手这样的事,是两三个钟头就分干净的吗?你要给他时间,再说了,他没礼貌,你搭理他干什么?要我说,晾他几天,别管别问,现在的孩子,你逼的越紧,他反抗的越厉害。。。”
刘红梅被拽在床边,气的直捶床垫:“他也有脸反抗?黎民,我真没想到他眼光能这么差劲!你听到他进门吹口哨了吗?那动静,像是想分手的样子吗?他俩多一天不利索,我上班就多一天心烦!你到底懂不懂啊!”
“唉,红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都是你劝我。。。”
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又戳着了刘红梅的肺管子,她猛的回头怒视着宋黎民:“我以前是什么样的?!我现在这样还不是被你们爷俩逼的!”
她抽出枕头,穿上拖鞋便出了屋,宋黎民只听见对面的书房重重的关门声。
他叹口气,又起身,走到书房,拉了拉侧躺在书房单身床上怄气的红梅,“你回卧室吧,我睡这儿。”
丈夫劝人劝不到点子上,刘红梅翌日起床脸色暗黄。
早上照例开车送了丈夫,夫妻一路无话,宋黎民也显憋屈,他没想到,这点小事让自己受这样的气。看妻子心情不好,下了车他便不敢多言,关了车门就走了。
“欠你的!”哪知不说话也是错,刘红梅觉得他在摆架子,大老远送到单位,连句话也没有就走了,更是让她窝火。
进了医院的大门,平日里一年,两年都不曾注意,今天,却远远便看见背着包走在边道上的庄颜,她厌烦的合上了车窗,刻意的踩了下油门。“老鼠一样的悄悄摸摸的女人!”
骂完,又觉得自己素质不高,实在与之前的脾气秉性相差甚远,刘红梅一阵烦躁游走全身,忽冷忽热,难受极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煎熬。
儿子像是刻意躲避自己,避重就轻,对庄颜的事拒不汇报,每天早出晚归,偶尔发条信息说跟陆经理去北京了,去武汉了,参观连锁酒店去了,学习行业规范去了。。。一连几天见不到人,她不想显得自己那么咄咄逼人,但心底又忍不住怒吼:“那个姑娘,从我的房子滚出去了没有?!”
4月下旬的一天,老姊妹张晓省专门找到她的办公室,喜气洋洋的把一份红艳艳的喜帖递到了她手里。
"呀!张姐,这是。。。"
"红梅啊,我闺女要结婚啦!"张晓省满面红光,眼角堆起的皱纹里都盛着喜气。
"哎哟,恭喜恭喜!"她接过喜帖,手指微微发抖。翻开内页,一对璧人站在伦敦塔桥前,女孩穿着米色风衣,男孩西装笔挺,两人都笑得那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