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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实际上张大风那时候说得还不止张玄的女儿身份。那会儿张大风刚从高烧后的昏睡中醒来，觉得自己未必能撑过去，便将张玄托付给崔六，要他郑重发誓，至少要保护她直到她找着自己亲生父母，被父母接纳为止。崔六发了毒誓会遵照着做，张大风才又放心地昏睡过去。

崔六那时候已经震惊过了，此时才显得如此淡定，只是感慨了一句：&ldo;没想到大哥把此事瞒了十二年，一个人都没说，不过我们这些人都是粗人蛮汉，是该瞒着。瞒得好！&rdo;

小酒却略悲愤：&ldo;我竟是最后才知道真相的！若不是要结拜了，你们是不是还准备瞒着我？&rdo;

崔六扬手又要拍他后脑，小酒一缩脖子躲开，接着就往洞外跑。崔六叫道：&ldo;混小子别趁机偷懒，快把打来的兔子拿去洗杀了。&rdo;

小酒叫道：&ldo;不行，这事太突然，我还晕乎着呢，你让我想想，等我明白这怎么回事……&rdo;

崔六轻蔑地&ldo;嗤&rdo;了一声：&ldo;等你这脑子想明白，天都亮了。&rdo;

张玄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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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什么都没，一切就从简了。张玄找块平坦大石，用洗净的大树叶铺上当盘子，崔六将烤熟的野兔、鹿肉干、野果等物摆上，再抓了把米堆在肉果前面。

张玄与小酒收敛了嬉笑神情，在大石前跪下。

崔六往葫芦切成的瓢里倒了两浅瓢淡酒，举到两人面前。

张玄用小刀刺破指尖，随着一阵轻微的刺痛，血珠从小口子里渗出，她在酒中滴入三滴血。鲜红的血珠一落下去，很快在微浊的酒液中化开。

他们接过自己面前的酒瓢，举至头顶高度。张大风说一句，他们便朗声跟一句：&ldo;我等二人情同手足，在此义结金兰。从今往后，患难相扶，福祸相依。天地为证，山海为盟，有违此誓，天地不容！&rdo;

在张大风与崔六见证下，两人发了誓，交换手中的酒瓢，低头饮尽，相视而笑。

张大风一拍大腿：&ldo;玄儿，今日这么高兴的日子，你总能许我喝碗酒了吧？&rdo;

张玄微笑点头：&ldo;可不许多喝。&rdo;

张大风哈哈大笑：&ldo;就这点点酒，哪够我&lso;多&rso;喝的？&rdo;

这一夜，四人都十分高兴，长久以来逃亡的阴影与离家的哀愁，在这一夜都一扫而空。张玄这身子头一次饮酒，虽然就瓢里浅浅淡淡的那么半瓢，她仍然有了点晕乎的感觉，吃过饭后不久就睡下了。这一觉还睡得特别香而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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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张玄睁开双眼，朝张大风所睡的地方瞧了眼，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从躲进这山洞开始，她每日清晨都要看看张大风是否还在发烧，伤情恢复得如何了。

然而张大风平日所睡的地方却空荡荡的。不光没有人，连替换衣裳都不见了，只余铺在石上替代被褥的干枯野草。

张玄皱了皱眉，走到洞口瞧见守夜的崔六还在，心下稍安，疑惑地问道：&ldo;六叔，我爹去哪儿了？&rdo;

崔六回眸望着她，顿了顿才道：&ldo;大哥走了。&rdo;

张玄吃了一惊：&ldo;什么？！走了？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rdo;

崔六惆怅地摇摇头：&ldo;不回来了。&rdo;

小酒也醒过来了，听见他们说话声，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问道：&ldo;谁不回来了？&rdo;

张玄哪里顾得上他，只急着问崔六：&ldo;六叔，你说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rdo;

崔六叹口气：&ldo;大哥说要你去找那个姓文的，和他认亲。&rdo;

张玄忽然明白过来，张大风问她作何打算时，其实已经下了决心，他知道若是他在，自己一定不会抛下他去找所谓的亲爹，因此便索性不告而别。难怪他昨日要她与小酒结拜，也是临走托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