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裴心中一暖,却听文成周接着道:&ldo;但我不想给你虚假的希望,也不希望阿玹对你的感情太深,那对你们俩都不是好事。&rdo;
孟裴的脚步猛然一顿。
文成周亦跟着停步,回身看向他,清癯的脸上是通透了然,亦是无情:&ldo;你要是真的为她好,就不该再来了!&rdo;
少年的脸庞映着淡青色的月光,在雪夜里显得尤为苍白,文成周望着他,轻叹了口气:&ldo;你走吧。&rdo;
孟裴默默无言,原地伫立。
文成周摇了摇头,抬步朝主院方向而行。
再与孟裴擦肩而过时,却听他道:&ldo;我喜欢她,爱她,心中有她,哪怕你们始终不能同意我与她成婚也罢,哪怕你们不让她再见我也罢,哪怕她嫁给了别人也罢,都不会影响我对她的心意!&rdo;
文成周脚步滞了一滞,却还是没停下,也没有回头,径直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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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下了几日大雪,地上的积雪积了半尺有余,这雪却未有要停的意思。
即使下这么大的雪,拂云庄今日却有数名访客,都是文成周的旧日同僚,也都是往日积极支持他各项革新措施的。
文成周在书房接待他们商议事情,文玹便回避去了主院,陪卢筱烤火聊天。
卢筱带着女使们做针线,文玹靠在榻上翻着书,一只手随意地撸着团在她腿边打瞌睡的栀子与阿虎。
忽闻侍女传话,又有客人来访,文玹颇为期待地看向她:&ldo;是谁来了?&rdo;
侍女道:&ldo;是军器监的柳大人。也是来找相公的。&rdo;
文玹略显失望地轻叹了口气。她有好些日子不见孟裴了,他平日要去国子监,不会有空闲来京郊,但今日休沐啊!她从早晨等到这会儿,上午都快过去一半了,来了好几拨客人,却都不是他!
卢筱见阿玹脸上神情失落,心中了然,但她知道别说是今日了,之后的日子里孟裴也不会再来,阿玹注定要失望的。
她对侍女道:&ldo;上茶,请柳大人在前堂稍待片刻,再去通传成周柳大人来了。&rdo;
&ldo;已经传话给相公了呢。&rdo;那侍女应道。
卢筱点点头,便要起身去堂前待客。
&ldo;娘,你身子重了不方便,还是我去吧。&rdo;文玹把书放到一旁,收起腿下地。
栀子本来将脑袋搁在她腿上,正舒服地打着呼噜,文玹一收腿,它不满地叫了一声,在榻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翻了个身挪到文玹靠坐过的地方,那儿仍留有她的体温,暖融融的,它便团起来继续睡。
卢筱如今身子六个多月了,肚腹明显隆起,冬日衣物一多更是不便,听文玹这么一说,心想让她做些事情别老想着孟裴也好,便答应道:&ldo;好。&rdo;
文玹快步走去前堂,向柳都监福了福礼,陪他寒暄了几句后问道:&ldo;柳大人今日来是不是为了炼钢之事?&rdo;
&ldo;哎,是啊!&rdo;柳淳叹了口气,捋着发灰的胡须点点头。
带鼓风机的炼钢炉已经建造完成,他按着文成周给的配方与步骤炼钢,却始终无法获得理想的钢材。文成周赋闲后,他已经来请了数次,就是希望文成周能亲去冶炼场,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或是哪些步骤出了问题。
前几次文成周都推拒了,只在柳淳走后让文玹考虑有何改进之法,但炼钢过程步骤十分复杂,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有可能导致最终的失败,不去现场又如何能发现真正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