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易禾下了早朝就去了御书房。
司马策还未及换朝服,就已经在案前看奏疏。
昨晚他在宫宴上发了一通狠话,想必想尽快知道有没有人在奏疏上唱反调。
易禾见他绷着脸,小心地行了礼。
司马策听见动静,这才搁下笔。
“易沣入太庙的事具已办妥,你预备何时回冀州迁坟?”
办妥了?易禾没想到这么快,所以有些怔愣。
臣工配享太庙的流序堪比君主庙祭,需要五审六仪九礼。
还得太常寺聚诸议谥之后再行启奏。
接着是九卿共勘,还要中书和门下举名,再由九卿当廷推佥。
不议个三五日是定不下来的。
关键她就在太常寺,有无启奏她还不清楚么?
她还是九卿之首,推未推举也没人比她更知道。
哪里就像司马策说的“具已妥当”了?
司马策仿佛看出来她诧异什么,伸手指了指案上的几封行文。
“这是中书令和侍中的推佥,这是共勘典章。”
“就差你一个人具名。”
“至于谥号,你自己做主,想好后告诉朕。”
易禾看了这些才知道,原来司马策已经早就替她预备好了。
她原以为要等这几个月的要紧事过去之后,能在年底着手就不错了。
行文里缺了一人,那就是身为尚书令的三公谢相。
若有他在的话,这事自然不能议得下来。
但如今尚书令和丞相一职悬空,所以行文上缺一个人就能顺理成章。
甚至换个有威望的大臣来代替都可。
易禾心中慨然,又朝前深揖一礼。
司马策冲她笑了笑:“不必行此大礼,朕急着罢黜谢昀,主要是为了大晋朝纲,不是为了应对易沣入太庙的事。”
易禾自然知道这些,但她更知道,这件事一定也在他的盘算之中了。
“眼下朝政繁忙,若微臣最近回冀州,少不得还要带两个位高权重的朝臣一同前往,陛下正是用人之际,所以微臣再过几个月不迟。”
“也好。”
“另外,微臣也想挪个地方。”
司马策按了按桌案:“这个么……”
“你先告诉朕,为何突然想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