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幺袁享插嘴道:“看面相只怕没有十六,可这身手……七郎你说。”
袁七郎瞧着昝维的背影,谨慎地摇了摇头。
二人出了庄子,兜了个圈往北走去,途中春景诱人,不由得流连一番,然上官催促道:“快走,还有正事要做。”
昝维撇嘴道:“你便是要扫我的兴。”
上官道:“好师父别闹了,等忙完正事,你想怎么玩,我就陪你怎么玩。”
昝维眼睛一亮,亮得好像天上繁星,熠熠生辉,而眼波顾盼流转,真真逼人,瞧得上官心里突突直跳。
“此话当真?”
上官道:“怎地突然问这么奇怪的话?哪次不是陪你玩了?”
昝维道:“你这家伙最近也不知跟谁学的,满嘴跑马,越来越不老实了,需得与我立下字句。”
上官为难道:“这……这怎么立?难道要写下姓名?”
昝维道:“你便写‘我忙完正事,定与纪子画纪师父出去玩,师父想怎么玩,我就陪师父怎么玩’然后按手印。”
上官心道写就写,瞧你如何让我按手印,她正写着,昝维笑吟吟往她正写的那个小册子上搁了一盒胭脂,上官心中暗骂昝维鬼灵精,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盖了手印。
昝维笑嘻嘻端详着胭脂上留下的指纹,扔来一张手帕道:“快擦擦手。”
上官擦擦手,两人继续往鹤头集走去。
集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鸡鸭鹅满地走,路边小贩叫卖,好不热闹。忽然有人撞了上官一下,低声道了一句“对不住”,便要往后走去。
昝维道:“你东西让人摸了,不追么?”
上官大梦初醒的样子,推开人群追了过去。昝维微微奇怪,那小偷跑得也不见得多快,上官何时跑得这么慢了?
上官跑得慢悠悠,边跑边叫:“你站住!”
前面那人倒也跑得不紧不慢。昝维忽然福至心灵,遂跟紧两步,跟住了上官。
果然跑进了一条小巷子,前面那人站住了,上官也跟着站住,低声道:“二郎,你这是哪一出?”
越悯道:“我怕有人盯着你,就演一出木兰替父从军……”
“替父从军可不是这么演的。”
越悯道:“啧,你真是越长越不讨喜。寻个吃饭的地方,我们坐下慢慢说吧。”
上官道:“前面就是一家,走吧。”
下午不是吃饭的时候,客栈中只有掌柜和小二,倚着柜台打瞌睡,见这三人过来,连忙爬起来端茶倒水。
寻了地方坐定,越悯点了一壶酒,两碟小菜,自顾自吃了起来。
昝维老僧入定,在旁边闭着眼睛小憩。上官摸不清越悯卖什么关子,不由得问道:“二郎,有什么话要当面和我说的?”
越悯道:“三妹,你可还记得十年前,我跑丢时的事情?”
上官心里突突直跳,心道难道二郎知晓了我的秘密?
那日原是越悯忽然大叫,上官恐他有事,跑出来瞧他,岂知他直直从门口跑了出去,上官去追,追着追着便堕入雾中,在雾中遭雾人围攻,反抗之下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几许春秋,终于力竭倒下,再醒来之时已然过了小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