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美不在于外表,而是一种自骨子里发出来的随性的感觉。她在他房间内闲逛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公寓都因为她的来到而饱含恩赐。
贺海荣移动位置到她身边,伸出双手将她环抱。戴妮娜没有动,任由他抱着,但没有给予回应。
“今天你还是要回家吗?”
他问,言语里有不舍。
戴妮娜耸耸肩,“当然。”
她大言不惭,“我是乖乖女,在外面过夜可是不允许的。”
贺海荣突然想起崔锦松的话。
——她妈嫁了一个富商,二女共侍一夫呢。
贺海荣道。
“你是成年人,有做出自己选择的权利,为什么还要那般看父母脸色。”
“况且,那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戴妮娜有些意外的扬眉,“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让我猜猜,说我母亲找了个有钱人,我继父把我当小情人。”
她顿了顿,“又或者,是我被老男人包养,所以看来了才这样有钱,其实时时身不由己,要找准时间去伺候老男人。”
她说,“海荣,你不用试探我,有话直说。”
被她直白的点出来,他倒是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妮娜,是我想的不够周全。”
戴妮娜掀起衣服的下摆,露出她肚子上的刀疤。疤痕的印迹不算明显,这些痕迹在她身上其实不止一处。关着灯的时候还看的不太明显,现在室内灯火通明,显得有些触目。
“我身上有很多这样的伤口。”
戴妮娜把卫衣卷下去。
“是在车祸里造成的,因为内脏破裂,所以得开腹检查每一个出血的部位然后再进行缝合,我得肋骨断了三根,小腿以下粉碎性骨折,做了三个月的复建才能下地走路。”
“我母亲的婚姻,我成为有钱人的继女是以这场车祸作为代价的。海荣,你还觉得这是一种幸运吗?”
戴妮娜淡淡地说,“你知道经历生死之后我发现什么最重要吗?是每一天的无比正常的生活。是每一个不被荒废的日子。”
“在车祸之后,被困在车厢里的时候,挣扎之中的我想的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我还没有真正的活过。有一份自己喜爱的事业,看着自己的梦想在每一日的努力之中渐渐变成现实。”
“我想要获得幸福,所以我现在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来生活。我觉得很感激。”
“我在那场车祸里求了神,神应允了我的期许,所以海荣,我不是那种青春期的孩子,还在因为打破某一种规矩而沾沾自喜,自以为我自己是在反叛规则,张扬个性。”
贺海荣有些愧疚,更为那个听信了那些诋毁她的谣言的自己感到愤怒。她是个多坚强的人啊,经历这样多的磨难还积极面对生命。
崔锦松那种被女人拒绝就认为全世界亏欠自己要死要活的家伙还真的是比不上她一根手指头,因为女人开豪车就认为别人是出卖身体的卑劣的家伙,真是让同为男性的他感受到了深深的不齿。
贺海荣握住她的手。
“妮娜,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在你身边。”
“你想要的幸福,我陪你去找。”
戴妮娜并不信这种男女之间的土味情话。荷尔蒙这东西来的也快去得也快,谁会把床上的话当真,她又不是傻子。
比如宋济之那家伙,走之前说:妮娜,嫁给我好不好。
转眼之间就在美国向着别人求婚,送上昂贵钻戒。
所有人一齐瞒着自己,真当她不知道菲佣扔进垃圾桶里的晨报上面写的是他婚讯。
宋济之若是没有结婚,那么她和他的关系还可以当成男女朋友来应付。现在他背着她和别的女人挽着手跟着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走红地毯,那么她戴妮娜的身份在一夕之间就会变得异常尴尬。
倒不是怕丢脸,只是这种社会性角色的转变有一个很可怕的后果,那就是她成了那个可以被开除工作,可以被当街扒衣,可以被男方老婆扯着头发往地上摔的“小三”。如若是闹到学校里,那么她拼命建立起来的这一切生活就会在一夕之间被毁灭殆尽。
她必须要脱身而出。搅合进宋济之的婚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他随之可以成为浪子回头的好好先生,而她则必须终身被钉在耻辱柱之上永世不得翻身。
而她为什么知道他结婚的消息知道的这样快,其实是因为秦思雨。
她给高鸿鹄和杜小娟介绍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