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耳边有人唤我,我一个机灵坐起来,侧头看见阿尔斯穿着粗布衣服,正站在我的床边。
&esp;&esp;我抹了把脸,将那些滑腻的泪水和冷汗擦去。
&esp;&esp;“你做噩梦了。”阿尔斯抱着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说道。
&esp;&esp;我点点头,淡漠道:“是,噩梦。”
&esp;&esp;“梦到了什么?”阿尔斯笑着问我。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现在的阿尔斯和以前的比大相径庭,好像没什么东西能触动他。
&esp;&esp;“我不想说。”
&esp;&esp;“那不如我猜猜看。”阿尔斯冷笑一声:“大约是梦见自己亡国了?”
&esp;&esp;“滚。”我压着怒意,从喉咙里滚出一个字。
&esp;&esp;“苏熙和,大周早晚都要亡的,你再怎么护着,也难逃亡国命运。”
&esp;&esp;最终阿尔斯被我扔鞋子吼着滚出去了,彼时我仍旧不知道这句话此后竟一语成谶。
&esp;&esp;——
&esp;&esp;阿尔斯给我带来了一身蒙古女装,叫我换上,我们马上就要进到喀尔喀城里。蒙古常年是部落形式生活,但不用游牧的时候就住在城里,也算是耳濡目染了金国风俗。
&esp;&esp;“你这张面皮倒是穿什么也不影响。”阿尔斯哼笑一声,丢给我一张面巾:“赶紧遮一遮吧,省得给我惹麻烦。”
&esp;&esp;我问:“你若是带我去见褚钰,也不必遮了。”
&esp;&esp;阿尔斯道:“你不必来套我的话,虽然褚钰来了喀尔喀,但我将你带到这可不是来见他的。”
&esp;&esp;我不信。
&esp;&esp;然而令我意外的是,阿尔斯直接将我带回了台吉府里。
&esp;&esp;“给爷请安。”来迎我们的侍从对阿尔斯很是友好,好似他经常来这一样,但喀尔喀距离蒙古三大部,包括金国都很远,按照常理来想,阿尔斯不该经常到这来。
&esp;&esp;“你主子呢?”阿尔斯的语气隐隐夹着温和笑意,这在他身上很难见到。
&esp;&esp;侍从恭敬回道:“回爷的话,贝勒爷在屋里等您呢。”他又转头看了看我,迟疑道:“这位格格……”
&esp;&esp;阿尔斯抬手止了他的话:“自是同去。”
&esp;&esp;侍从微微一愣,继而圆滑道:“那小的下去吩咐侍女收拾客房去。”
&esp;&esp;阿尔斯点点头:“别声张。”
&esp;&esp;“小的明白,爷自管放心就是。”说着退了下去。
&esp;&esp;阿尔斯轻车熟路的带着我在府里走,因为这里太过靠北,本该是暖春的季节里,这里还寒风呼呼的刮,很是寒凉。
&esp;&esp;阿尔斯给我找的蒙古衣袍倒还抗寒,并不是很冷,只是面皮被吹得紧。
&esp;&esp;“这回怎么不问我带你见谁了?”阿尔斯在我前面走着,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戏谑神色。
&esp;&esp;欠揍。我在心里腹诽着,嘴巴里却哼哼:“问了不如不问,爱见谁见谁。”
&esp;&esp;阿尔斯哼笑一声,吐了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
&esp;&esp;他带着我三拐两拐的,终于在一间屋子前停下,我跟着他进去,耳边却听到,依稀从屋内传出男人咳嗽的声音。
&esp;&esp;“阿尔斯,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