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果然。”江荣远神色凝重,许久后才抬头冲两人笑道:“我只是问问,以防外头传那些妖吃人心的事。”
&esp;&esp;然而贺亭衍却没放过这个机会,说道:“纸婚一事早在新帝登基时便有了。我父亲接手后对于赈灾银被盗案一直盲目搜查甚至不查,直到三年前交到了我手里。”
&esp;&esp;他说话时眼神紧盯着江荣远的神色变化,“记录在案的纸婚案共有七起,但只有其中一户是被我查过的。我原还在想,那刨心的凶手究竟是不是个怪癖又或是真的妖。
&esp;&esp;直到昨晚我与江敬舟一起藏身祠堂查案,我才发现,原来刨心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esp;&esp;凶手真正要对付的人死后除了被刨心外身上还有被搜过的痕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而其余那些陪绑的尸体却仅仅只有一道伤口。
&esp;&esp;不能专挑固定的人下手,否则目的就会变得太过明显。所以下手刨心诬陷时便顺道把周围的尸体也一并刨了。
&esp;&esp;目的,就是为了让世人觉得是妖怪在作祟,以此来掩藏原本尸体被搜过的痕迹。
&esp;&esp;纸婚案也是同理,唯一一具被搜过身的尸体就是他查过偷盗赈灾银的。
&esp;&esp;那名死者年纪轻轻当上了官,还没来得及成亲便被他查了家当。不想这人是个有心病的,受了刺激后打架
&esp;&esp;李氏伯爵贪污是真,但跟赈灾粮没有关系,刨心案摆明了就是冲着他来的。
&esp;&esp;除了被查案的报复,他最先想到的是侯府里的争权夺位。毕竟一旦他出了事,底下的子嗣便能继承爵位。
&esp;&esp;只是昨晚的凶手对招却让他想到了另一件事,那便是江荣远所管辖的四海镖局。
&esp;&esp;十九年前把他从坟墓里救出来,那时候的江荣远还未成家。据他所知,当时的江荣远一穷二白根本没什么家当。帮人护镖也多是自己一个人,大多都是些量小的货品。
&esp;&esp;朝廷告知赈灾银被盗案的那一年,江荣远忽然就发家致富开起了镖局生意。
&esp;&esp;他问道:“此行押夜镖,江老爷带着队伍走的是水路吧?”
&esp;&esp;江敬舟站在一旁,想到了押送赈灾银的路线,当即替他父亲答道:“是水路,那又怎么样?”
&esp;&esp;贺亭衍抬眼看他,像是有些犹豫,但还是直言不讳地问道:“为什么江老爷的身上,没有那股子从江里带来的水腥气?江老爷昨晚,究竟去了哪儿?”
&esp;&esp;“贺亭衍,你还真怀疑我爹?不可能的。”江敬舟有些急得看向他爹,说道:“其实是昨晚我们碰见了那刨人心的凶手,对方的武功路子跟我得很像,我打出的每一招凶手都知道如何应对。
&esp;&esp;不过我都记住了,爹,我打给你看。如果是你认识的人,你就告诉我,免得这病秧子残废冤枉你。”
&esp;&esp;说罢,他跳开段距离,学着记忆里凶手的打斗动作从头到尾打了一遍。只是在他打到一半时,江荣远便没再看下去了。
&esp;&esp;贺亭衍一直注意着江荣远的神情,不禁皱眉道:“看来江老爷真的认识。”
&esp;&esp;江敬舟收了拳脚,沉默一阵后护犊子似的对贺亭衍埋怨道:“带你来我家真是个错误,我现在就背你回去。”
&esp;&esp;他几步上前去拉拽贺亭衍的胳膊,这人倒也没拒绝,仍由他摆布。
&esp;&esp;其间江荣远一直没开口,直到看着自己儿子把贺亭衍背出了正厅,才忽然出声说道:“世子若不想在有人出事,就不要再去查那笔赈灾银被盗的案子。”
&esp;&esp;背着贺亭衍的江敬舟脊背一僵,脸色铁青的转身看向父亲。只见江荣远两手交叠向贺亭衍拱手道:“如若可以,我的女儿,就拜托世子照顾了。至于敬舟……”
&esp;&esp;他看了眼这个让他不省心的小儿子,终是没再把话说下去。
&esp;&esp;贺亭衍一时间无法判断江荣远究竟是好是坏,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刨心案一事,江荣远必定知道真相!
&esp;&esp;江敬舟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百个问题如鲠在喉,可他终究还是没问。背着贺亭衍转身便走,回侯府的路上一路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