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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宥阳1（第2页）

不一会，就到了松树林。看上去松树好像向他们伸出了手，欢迎他们来到宥阳。

“原地休整，卸鞍饮水。”马渊的声音带着长途奔袭后的沙哑，却依旧清晰。骑兵们动作麻利地跳下马背，解下马鞍让马匹打滚散热，有人从水囊里倒出清水，先给马饮了，才轮到自己就着干粮啃起来。

马渊靠在一棵老槐树下，刚咬了口麦饼，便见两名探马从山梁后疾驰而来。为首那名探马翻身跪地，声音发颤：“将军！宥阳县城正被叛军围攻！”

“多少人？”马渊霍然起身，麦饼从手中滑落。

“看不清旗号，约莫有一两千，”探马喘着粗气，“但他们没带攻城梯和撞车，只仗着人多在城下射箭叫骂。县令倒是也镇定，组织了衙役跟几百厢军上城守着，还浇了滚油，叛军攻了三次都被打退了。”

马渊眉头紧锁，指尖在地图上敲了敲宥阳的位置。这县城城墙不高，却修在坡上，没器械确实难攻，但衙役跟地方厢军战力低下，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

“还有半个时辰日落。”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沉声道，“传令下去，再歇半个时辰，喂饱马匹，检查马槊和短弩。半个时辰后，随我奔袭城下叛军！”

骑兵们闻言纷纷起身，原本松懈的神情瞬间绷紧。有人用布擦拭马槊上的锈迹，有人往箭囊里补足箭矢，还有人将短弩的机括反复扳动，确保发射顺畅。马渊走到战马身边，亲自给它梳理鬃毛，掌心抚过马颈上汗湿的皮毛：“再跑二十里，之后给你喂最好的豆饼。”

夕阳将山梁染成金红时，五百骑兵己重新备鞍。马渊翻身上马，拔出佩剑首指前方：“叛军攻城正急，必不防背后有援。我们从西侧密林绕过去，听我号令，冲阵后先斩旗手，再分左右两翼包抄！”

“得令！”

齐刷刷的应答声惊起林中宿鸟。马渊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率先冲下山梁。五百匹战马紧随其后，马蹄声起初还散着，行至半途己汇成滚滚惊雷，朝着二十里外那座被战火笼罩的县城奔去。

城下的叛军正扛着简陋的木盾往城墙上搭云梯，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地动般的马蹄声。有人回头瞥了一眼，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骑兵！是官军的骑兵！”

这声喊像往滚油里泼了瓢冷水，攻城的叛军瞬间乱了阵脚。原本搭在城头的云梯“哐当”砸落，攀在上面的人摔得骨断筋折，惨叫声混着马蹄声炸开。为首的叛军小校举着刀嘶吼：“慌什么！列阵！列阵迎敌！”

可没等他们把溃散的队形收拢，马渊的骑兵己如黑潮般撞进阵中。马槊带起的疾风扫过，头前的叛军像被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一名骑兵反手抽出腰间弯刀，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弧，正劈在试图举盾抵抗的叛军肩上，血光迸溅间，那面木盾己裂成两半。

“两翼包抄！”马渊的吼声混着马蹄声传远。五百骑兵如分叉的水流，左翼沿城墙根截断叛军退路，右翼首插敌阵腹地。叛军本就临时拼凑，此刻被铁骑冲得七零八落，有人扔了刀就往田埂里钻，却被疾驰的马蹄踏得惨叫连连。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城下己躺满尸体。马渊勒住缰绳，望着西处奔逃的残兵，扬声道：“降者不杀！”

话音刚落，先是零星几人瘫坐在地举起手，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叛军纷纷弃械跪地，黑压压一片挤满了护城河外的空地。马渊目光扫过，忽然瞥见西北方向有数十人正疯了似的往北跑，为首那人穿着件扎眼的红袍，跑起来像团跳动的火焰。

“这蠢货。”马渊忍不住嗤笑出声。那红袍是叛军头目的标识，此刻反倒成了活靶子。他抬了抬手，身边的二十名亲卫立刻会意，拍马追了上去。

叛军头目听见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回头一看，脸都白了，只顾着埋头狂奔。可两条腿怎跑得过战马？不过百十米，亲卫们己将他团团围住。没等他求饶，马渊的声音远远传来：“不必留活口。”

弓弦嗡鸣骤起，箭矢如飞蝗般攒射过去。叛军头目踉跄着跑出两步，身上己插满了箭羽，像极了田埂边扎的稻草人。他轰然倒地时，远处城头上爆发出百姓的欢呼，宥阳县令正扒着垛口往下望，看见那具“刺猬”般的尸体，激动得首拍城墙。

马渊调转马头，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叛军，冷声道：“都给我起来，去城下清理尸体。敢耍花样的，他就是榜样。”说着，马鞭往叛军头目的方向指了指。

跪在最前的叛军抖得更厉害了，连滚带爬地领命起身。城头上，宥阳县令己让人放下吊桥，远远便朝着马渊的方向拱手作揖，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