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个念头,杜若屏息盯着太子的表情,缓缓解开木盒的玉扣,掀开了盖子。
赵谨良看清木盒中躺着的是缩小版的自己时,顿时眉舒眼笑,唇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他招了招手,示意杜若走近些,将盒子送到他身边。然后赵谨良伸手将木雕拿到了手中,仔细观赏。
虽然脸被刻得圆圆的有些可爱,但能从服饰发型中看出是他。且也是他常端坐的姿势。只是小人坐的却并不是他此时坐的轮椅,而是一把四爪龙纹的交椅。
难怪杜若要让他清场。
她这个雕像将他身下的椅子换了,意味着木雕的这个小人双腿安好,是能够行走的。
赵谨良内心触动,忽然伸手握住杜若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这是什么意思?”赵谨良明知故问,双目灼灼地望着杜若。
被太子这样看着,又拉着她的手。杜若大脑一片空白。忽然想起之前她问太子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时,太子的回答。
“为什么?殿下为什么对妾这么好?”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
于是她有样学样,脱口而出:“什么什么意思?”
杜若装傻充愣的模样看得赵谨良心中意动,握着她手腕的大拇指摩挲了两下,柔嫩的触感让他觉得有些舒服,于是复又加了一个来回。
“做这个雕像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难得耐心奇好,杜若逃避,那他就再问,总会让她说出来的。
有些粗粝的大拇指在手腕上扫过,带来一些轻微的痒意。杜若脸颊有些发烫,轻微挣了挣手,奈何太子握得紧紧的,她只好告诉他:“妾替天下百姓祈愿,望殿下早日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赵谨良心想,他幼时心愿有三。一为继承大统,造福苍生。二为孝敬母后,护她安乐。三为双腿复原,焚毁轮椅。
但此时他忽然想再加一个心愿,心意成双,唯与此女。
赵谨良还握着杜若的手没放下,他执着问她:“你是寡人的妃嫔,你与百姓之祈愿,没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于百姓的祈愿吗?杜若在心里默想。
以前她祈愿只与一人到白头,现在既然木已成舟,她已是东宫的妃嫔,那她自然是祈愿独占东宫,独占太子。可这离经叛道的思想,永远是只能深埋心底的奢望而已。
杜若压下心底的动荡,垂眸温声道:“妾是殿下的妃嫔,也是殿下的子民,殿下得偿所愿,也是妾的得偿所愿。”
如果如蜜的迦南香幽幽漂浮了一室,间或凝聚几丝入鼻,令人心渐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