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竹君马上会意,起身出去了。
片刻之后,就有钟先生拿着一个牛皮信封走了进来,交给韩老实。
韩老实都不用打开看,因为他知道韩三小姐必然安排得明明白白,不会多,也不会少。
遂把信封直接放在桌子上,推给张厚畹,道:
“忠荪,这个项目,本帅投了!你想咋整就咋整,本帅不会干预。另外,你说的观察手,还需要仔细说说,本帅这边会安排人过去邀请,越快越好!——放心,本帅绝不会差事儿!”
然后又用介绍道:“这位是钟先生,靖安军司令部的中校参议,就由钟先生负责去宽城子经办此事。”
张厚畹一听此话,赶忙站起身来与钟先生握了握手。他之前在燕京时候是上校参议,所以与这个钟先生算是打一壶酒喝。只是同样是参议,他那是闲职,而这位显然却不是闲职,裙带关系一目了然。
钟先生却心里有些发懵:咋?我咋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变成靖安军司令部中校参议的呢?
不是联络官的佐员吗?
但是表面却不露一丝异色,大模大样的与张厚畹寒暄了几句。
然后冯小小取来纸笔,张厚畹即刷刷点点,修书一封给观察手,然后折叠起来装入信封,交给了钟先生。
而韩老实也写了一封信给裴尧田。
毕竟是有求于人嘛,写信总比拍电报要更有温度。
只是人家张厚畹用的是毛笔,写的蝇头小楷赏心悦目,显然是下过功夫的。而且这小子竟然还随身带着一个小印盒,在信的末尾盖上一记红艳艳的椭圆形私章,端的是耐看。
而韩老实却只能用中性笔,字迹倒也工整,只是逼格低了何止十八个层次。
至于印盒那肯定也是没有的,更不必提什么关防帅印了。
简直比草台班子还草台班子。
气不过之下,老地主用红色中性笔在信的末尾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个方形印章:韩昆之印!
把旁边的钟先生看得脸都绿了,尴尬得直抖搂手。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想换个人去宽城子跑腿办事。代表韩大帅固然是威风美气,但是这信件也太草率了。
这段时间,钟先生在龙湾待得很舒心。忙碌确实是非常忙碌,不过对于打工人来说,忙碌其实并不算什么事,这年月想要躺着把钱挣到手,除了金玉堂的姐儿,似乎也没啥别的途径。
在钟先生看来,最要紧的是没有烂眼子事儿,而且能发自内心的感觉到被尊重与认可,上上下下的关系非常融洽。
靖安军的头头脑脑,包括韩老实在内,虽然都谈不上什么好人,甚至还不乏十分抽象的,但是对自己人是真不赖。
而且正处于事业上升期,一片欣欣向荣,到处都是蓝海,只要肯卖力,升职加薪绝对没问题。
比如钟先生自己,眼睛眨一眨,就是司令部中校参议了。要是还在边金韩家,再挠扯八百辈子也没这机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