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至肩头忽然一松,韩秋依然不为所动。
符晓脑子里却已经想象到了彻底扒下它的那个画面——白如霜雪,红如胭脂,还有交错于雪里的浅红印记。
她亲手留上去的。单是那份视觉冲击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更遑论握于掌心,留于唇齿的感官刺激。
符晓蠢蠢欲动的手往下走,触到了边缘。
韩秋云淡风轻地站着,余光能扫见平整衣衫被她手指顶起来的轮廓。
闲聊着走过来的两个女孩儿看到这幕,羞涩地用文件夹挡着脸,拐去了另一条路。
符晓猛然回神,入目是韩秋已经变得明显且了然的笑。只吝啬地放了一点在嘴角,怎么看怎么讨厌。
符晓火大地抽回手,绕到副驾上车。
韩秋站在原地,余光往肩头方向瞥了眼,没去整理还在挂在手臂上的肩带。少了它之后,身前那股若有似无的失控感似乎也不是太差。
韩秋拉开门上车。
很快,两人离开医院。
符晓一路偏头看着窗外,没有任何要说话的意思。
韩秋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习惯性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门上,自然垂下。
静默持续,符晓胃里渐渐泛起恶心。
为了缓解晕车带来的不适,她忍辱负重,主动找韩秋说话,好分散点注意力。
“你腰上的伤是胡狼咬的?”符晓问。
韩秋说:“嗯……”
“几只?”
“三只……”
符晓倒抽一口凉气,转头看到韩秋脸红的表情竟然没有一点变化,她胸腔里猛地涌起一股无名怒火,“你们队里真就缺人到要你带病上阵?要是没有那只黑犀保护你,你连个囫囵尸首都留不下!”
韩秋偏头看符晓一眼,想挑破她语气里的担心,话到嘴边含了一会儿,低声说:“我自己要去的。”
“你脑子被门夹了啊?!”
“……”韩秋沉默着,半晌,说:“那天她结婚。”
符晓愣住,所有的怒火一瞬之间冻成化不开的冰河,“韩秋,你一直这么诚实的吗?”
韩秋说:“谁都有过去,不是什么羞耻的事,说出来,只是不想给未来留下隐患,况且,敢说出来的,一定是已经过去的。”
这话符晓认可,藏着掖着是心虚的表现,心虚表示还没放下。
韩秋的坦荡不止这一次,给她晕车药那天也是一样。她的那七年应该真过去了,可七年不是七天,那个人在她生命里留下的痕迹是永远也无法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