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到时候霄殿下的身子和精神都好了,长公主自己却垮了。
翟清心里很清楚,凭他是无法阻止长公主要将霄殿下带走这件事的。
如此,他就只能把太后搬出来。
“长公主想将霄殿下带走,总要先问过太后的意思。只有太后那边应允了,我们这边才敢放人。”
如今“太后”二字,已经成了卫泱的禁忌词。
不必听到,只要想到太后,卫泱就会浑身发抖,气的发抖。
她望着翟清的目光瞬间就由先前的平静变为冷肃,“谁都不能阻止我将霄儿带走,包括她在内。”
从卫泱的眼中,翟清看到了杀气。
翟清知道,卫泱并不是一个暴戾之人。
卫泱是有仇必报的性子不假,但同时也心怀善念,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
既然卫泱都能原谅曾经密谋要戕害自己的三长公主卫沁,怎么就无法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多些宽容呢。
“长公主,您就那么恨太后?”翟清问。
卫泱不言,并不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觉得翟清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值得她去回答。
难道她恨太后恨的还不够明显吗?
见卫泱不言语,还用一副看傻子似的神情看着他。
翟清心中多少觉得有些无奈,“长公主难道不觉得太后对你很好,很纵容吗?你大概是这世上唯一能用死威胁到太后的人。”
卫泱并不完全否认翟清的说法,太后明面上是待她极好,她要月亮,太后不但会给她摘来月亮,就连整片星空也会双手为她奉上。
但卫泱清楚,太后对她的这份宠爱并不是真的爱。太后对她的好,归根究底都源自于太后对她的愧疚。
在卫泱看来,愧疚就意味着怜悯。
她并不稀罕太后的怜悯。
“她对我好,只是想从中寻求自我安慰罢了,她并不是真的爱我。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真心爱惜自己女儿的母亲,会为一己私欲亲手喂自己的女儿喝下毒药。”
卫泱话说的很在理,但翟清知道,事实并不像卫泱认为的这样不堪。
“长公主,事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想提她!”卫泱怒视翟清,“别以为我给你一点儿好气,你就可以得寸进尺。”
对于卫泱的愤怒,翟清并不觉得畏惧。
毕竟,卫泱像这样恶狠狠的瞪着他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印象中,两人每回相遇,似乎都是剑拔弩张。
翟清并没有退却,他望着卫泱温声道:“我不愿见你与太后之间的误会越结越深,互相伤害。”
“我与她之间从来都没有误会。”卫泱暂敛火气,用还算平和的语气与翟清说,“你是太后最信最喜的枕边人,你应该知道多年前,也就是在我三岁那年,宫里发生过什么大事。你应该也多少知道些,那件事并不是表面上看去那样简单。”
翟清不言,当是默认了卫泱的话。
“当年,没有人逼迫太后喂我吃下那碗有毒的汤羹,这都是她自己的决定。在太后眼中,我就是一颗弃子,就算她后来把我捡回来,如珠如宝的疼爱,也改变不了我曾被她无情舍弃的事实。这就是我憎恨她最根本的根源,却不是全部的根源,你难道要听我一一列数她犯下的那些让人无法饶恕的罪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