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转一圈,又轮到沈星鲤摸牌,她已经开始感觉如坐针毡。
上来一张七条,与她手里的六八条恰好凑成一个组合。接下来,只要把多余的一张六条打掉,就能等听“清一色”。
沈星鲤盯着那张六条犹豫不决。
是打掉六条,保持自己胡大牌的机会,还是拆了组合,打一些不会点炮的安全牌?
沈星鲤扫了一眼牌桌,又扭头去看竖在赵昀今面前的那张单牌,假装问:“赵昀今,你胡什么?说出来,我给你喂。”
赵昀今才不上她的当,手掌一压盖住麻将,笑眯眯说:“不用不用,我等自摸。”
纠结了一会,沈星鲤的手最终伸向六条。
背后有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别打那个。”
钟馥屿一手撑着她的椅背,弯下腰来,替她扔出一张三万。
“打这个。”他看着她说完,很快又直起身。
只是这样短短的一瞬,她感受到他的鼻息浅淡地拂过,一并而来的,还有熟悉而鲜明的水生调香气。
酥酥麻麻,激活着她的神经细胞。
“回来啦,阿屿哥。”赵昀今说。
沈星鲤欲起身把位置让回给他。
钟馥屿的手指从椅背移到她的肩上,轻轻一按,阻止道:“接着打。”
沈星鲤于是又坐回去,看赵昀今摸上一张牌,思考了几秒,把原本抓在手里的一张六条扔掉。
沈星鲤立即仰头去看钟馥屿,心有余悸地眨眼。
就差一点。
若不是他及时返回,她就点炮让赵昀今胡掉一把“全求人”。
钟馥屿原本也不过是随意提醒一句,此时看她满脸庆幸的样子,反倒笑起来,宽慰说:“想怎么打怎么打,输多少算我的。”
这话说完,牌桌上立即掀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沈星鲤的对家朝她抛去一个“你懂”的眼神:“沈小姐,三七,我们说好的。”
上家也跟着来劲,嚷道:“沈小姐,好巧不巧,我昨晚梦到一台敞篷阿斯顿·马丁,能不能成真就看你打赏了。”
“贪心不死你。”赵昀今拿骰子砸他,转脸又冲沈星鲤笑,“我目标很小的,把外面那幅油画的钱赚回来就行。”
沈星鲤被他们弄得不太好意思,腼腆地笑笑:“我尽量吧。”
话虽如此,沈星鲤接下来的手气却出奇的好。
尽管总在不受控制地心猿意马,但又能毫不费力地要什么来什么,胡牌后的摸码环节,也总能中上那么一两个,手边的底牌噌噌噌堆成小山。
战绩用大杀四方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说这屋子里那么多人,阿屿怎么偏偏让沈小姐来替,原来早知道是摇钱树。”
对家给沈星鲤递筹码时,开玩笑似地吐槽了一句。
“这你就不懂了,人家可是Y大高材生,有统计学学位的。”赵昀今替沈星鲤炫耀。
“哪里,可能是太久没打,带点新手光环吧。”沈星鲤谦虚地说。
其实对她本人而言,今晚赢到的最大彩头,是赌中了钟馥屿的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