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那天,在楼梯间碰到谭建平——那人手里攥着你房间的备用钥匙,想偷偷潜进去。”
它顿了顿,漆黑的瞳仁里映出芸司遥的身影,声音压得更低,有些阴森诡谲。
“……梁康成从背后按住他,左手钳住他后颈,右手握着小刀。在他张嘴呼救前,用刀划开了他的喉咙。”
“血溅到了楼梯扶手上,红得发黑。谭建平没立刻死,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呜咽声,手脚在地上乱蹬……”
阿成停顿了一瞬,漆黑的眼珠微亮,似乎在调取着什么记忆,声音平静而低沉。
“等谭建平快挣脱时,他才把刀子插得更深。”
“他发现了角落的监控,抬头对着镜头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让我看清了他的脸。”
阿成的声音没有起伏,却透着一种实录般的冰冷。
“他把监控拆了下来,后面的事,我就看不到了。”
阿成看着她,道:“他的脸和我重叠在一起,连我自己都分不清,那些沾血的画面,是‘他’做的,还是‘我’做的。”
它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
“现在。”它的声音比刚才更轻,“你是信我,还是信他?”
“我信证据,”芸司遥深吸一口气,道:“摄像头、车后座的刀,还有你说的监控,这些加起来,至少能让我觉得,该怀疑的是他,而不是你。”
她虽然没有明确说信了阿成的话,却把话递得很明白。
它盯着芸司遥的侧脸看了两秒,漆黑的瞳仁里那点亮光微闪。
两人说话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春花从门口溜进来,叽叽喳喳道:“哇!芸芸你今天来得好早,我本来还想去卧室喊你,结果发现你不在,原来你早就来了!”
两人止了声。
春花围着灶台转了半圈,鼻尖几乎要碰到砂锅。
“好香呀,今天中午喝鸡汤吗?有没有我的份,我好久没见过人类的饭菜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把方才沉郁的气氛冲散了大半。
芸司遥紧绷的肩线微微松懈,她看着春花那副馋样,有些好笑。
“你又吃不了,盛了干什么。”
春花立刻凑到她身边,“我能看着你吃也好呀,闻闻香味也行!”
阿成转过身,伸手将灶火拧灭。
砂锅底下的余温还在蒸腾,它盛了两碗鸡汤放在桌上,然后抬起脚,对着春花的方向轻轻一踹。
春花“呀”地一声,向后滑了好几米远,转瞬到了门口,“你干什么——!你你你别太过分了——!”
阿成没理它,抬手“咔嗒”一声带上门,将外面的叫嚷隔在另一头,然后转头对芸司遥道:“吃饭吧。”
芸司遥听着门外春花的大喊大叫,拿起勺子搅了搅碗里的鸡汤,语气里带了点浅淡的无奈。
“你怎么欺负人?”
阿成纠正,“它不是人,我是。”
顿了顿,又补充。
“我没有欺负它。”
芸司遥挑了下眉,没再接话。
用完饭,阿成说要去取样东西,转身出了厨房。
“……”
别墅最顶楼。
鲜少有人踏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