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亦泠盯着眼前这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抿了抿唇。
&esp;&esp;看在他前几日贴身照顾的份上,不如给他送一件披风过去吧。
&esp;&esp;若是连他也病倒了,谁来解决瘟疫?
&esp;&esp;思及此,亦泠一个人点点头。
&esp;&esp;嗯,她这都是为了松远县的百姓着想。
&esp;&esp;随即,亦泠扭头喊道:“春叶。”
&esp;&esp;没人应声。
&esp;&esp;她又喊:“春叶?”
&esp;&esp;还是没人应声。
&esp;&esp;去哪儿了?方才不是还在么。
&esp;&esp;算了,如今的章府本就缺人手,她就亲自去一趟吧。
&esp;&esp;片刻后,亦泠左手拿着披风,右手端着那碗汤药,走出了厢房。
&esp;&esp;亦泠住在西厢房,而了望塔建在章府的后罩房东侧,必定要经过章夫人住的正房才能过去。
&esp;&esp;为了不惊扰章夫人,亦泠刻意把脚步放得很轻。
&esp;&esp;走过了她的屋子,绕过耳房,便能看见了望塔了
&esp;&esp;只是谢衡之说他和利春在这里议事,竟也没提一盏灯,黑漆漆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esp;&esp;亦泠眯着眼睛东张西顾,总算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谢衡之和利春的身影。
&esp;&esp;她抬腿,刚要走过去,就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谢衡之的声音——
&esp;&esp;“一把火将悲田坊烧得干干净净,没了染病者,自然也就没了瘟疫。”
&esp;&esp;
&esp;&esp;尽管四下安静,无一人打扰,亦泠还是觉得自己听错了。
&esp;&esp;她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眼前那两个模糊的人影。
&esp;&esp;死寂的夜色里,即便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也格外清晰。
&esp;&esp;利春说:“可若是被朝廷知道了……”
&esp;&esp;“朝廷不会知道。”
&esp;&esp;谢衡之笃定说道,“悲田坊拥挤杂乱,若是深夜走水,也合情合理。”
&esp;&esp;每一个字,亦泠都能听懂。
&esp;&esp;可落在她耳朵里,只绝不是血肉之躯能说出来的话。
&esp;&esp;许久,才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
&esp;&esp;“谢衡之……你在说什么?”
&esp;&esp;嘶哑微弱的一道女声,让黑暗中两个人都倏然一僵。
&esp;&esp;谢衡之猛然回头,看见了亦泠模糊不清的身影,立刻道:“你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