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说了,走,到大字桥去。
三个人下了山,大摇大摆地到了大字桥。
大字桥是一座拱形石桥,长二十多米,宽五六米,整个桥是大青石块砌合而成,建于哪个年代无文字考证,但可见其古色浸淫,老朽不摧。它是通往高屋岭的必经之路,也是通往三门湖区和到屠州山的必经之路。大字桥横跨在环湖的大字河上,成为要道,独领。日本人刚侵入三门湖区时,曾以此桥为战略要地,设有护桥部队,重兵把守。敌对力量相对减弱后,主要是鬼子站稳脚跟,并且水路跟上来以后,守桥就没有了实际意义,守桥部队就撤走了。当然,时时有巡逻的鬼子经过。而且设在高屋岭的敌人可以观察到桥上的动静,相当于桥还是有人把守,只是不再成为战略意义的守桥罢了。至此以后各种战斗中,也没有人为这座桥争来争去,桥就是一座普通的桥。
现在,周小山想起了这座桥,这座桥由此写下了一段令人难忘的历史。
周小山、马来顺、周发梦三人来到这座桥,在桥边靠着栏杆歇息。看来来往往提着年货走亲访友的人,来来去去的人也要看看他们三个,似曾相识不相识,相识似曾不相识。有无所谓的眼光,有奇怪的眼光,也有惊讶的眼光。有人觉着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走过去后还要回头望一望,眼光满是猜疑,心里全是肯定。这一切都在匆匆而过之中。
来来去去不知走过了多少人,留下了多少猜忌。
日头西滑,渐到黄昏。晚霞之壮美在春节前后是极不易见到的,春节前后往往是多雨雪天气,是节日的缺限。而今日个瑰丽的晚霞把三门湖映得上下一片红,如血一样红。远处有村庄的地方,湖边的渔舟在晚霞中一排排地躺着,如刀箭般地泡在血里。更远的屠州山他们的根据地,在金色的霞光中,如一群群奔腾的红烈马,隐约听得见疾风中的长啸声。身边却有破开寒土的嫩牙顽强地向上窜着驱赶着寒意向时光的后面退缩,吐放着春的气息。好一派热得人心血沸腾的春和景明的气氛!
周小山说操他娘的,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情的秀丽的风光!壮哉,山门湖!壮哉,屠州山!
马来顺说我也是第一次,我有生以来没有见过这么令人血性高涨的景物,在这里看我们的老巢屠州山,是这样的壮美,万马奔腾,烈风呼啸。
来了。周小山的儿子周发梦忽然说。
哪个来了?沉醉的周小山脸皮一抽搐,醒来。
鬼子来了。周发梦说。
是的,三个日本人来了,三个伪军来了。看三个鬼子走路的样子,定是喝多了酒,走路有力气地高一脚低一脚每一脚下去狠不得要把地上踩个坑。看三个伪军走路的样子,定是遭鬼子的欺负了,没吃着什么东西,耷拉脑袋,走路有气无力地甩着腿狠不得有人抬着走。
周小山搓搓掌心,一脸的兴奋。
马来顺说个把姐姐的你们是命里该绝不怪我们不守诺言下你们的黑手!
周小山说长辫子你别把我们看得那么低,下黑手的事我周小山做不来,我们怎么是下黑手呢?明明是明火执仗地对着干,打他们几个还要下黑手?不丢我老周的人也丢我儿子周发梦的人呢!准备好,做好战斗的准备!
马来顺腰杆子一挺:是!司令,我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周小山看看儿子:你呢?
周发梦也把腰杆子一挺:你的儿子要胜过他爹的。
周小山哈哈一笑。
他们说说笑笑时,六个敌人已走到桥头,不一会功夫就走到了桥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