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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我努力地想跟上他的视线，但只看见希尔斯工匠牌的工具整整齐齐地挂在木板架子上。黄黑色握柄的螺丝起子依照大小排开，平头放左边，尖头放右边，中间有三个坂手和一个铁锤隔开。

我说：&ldo;伊丽莎白不是第一个想举报布莱登&iddot;史柯的人。&rdo;我停顿一会儿，等霍伊转向我。他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我在他眼里看见答案，他不眨眼也不掩饰。我看清楚了，他心里很清楚。

&ldo;霍伊，是你杀了我父亲吗?&rdo;

他灌了一大口酒，用力吞下。一些威士忌洒到他脸上，但他并没有举手去擦。&ldo;比这更糟糕。&rdo;他说，闭上双眼，&ldo;我背叛了他。&rdo;

我满腔怒火，但声音却出奇的冷静，&ldo;为什么?&rdo;

&ldo;得了，大卫，你现在一定都知道了。&rdo;

怒火再度闪过。&ldo;我父亲为布莱登&iddot;史柯工作‐‐&rdo;我开口说。

&ldo;不只如此。&rdo;他突然插话，&ldo;格瑞芬&iddot;史柯还要你父亲调教布莱登，他们并肩工作。&rdo;

&ldo;像跟伊丽莎白一样。&rdo;

&ldo;对。&rdo;

&ldo;我爸和布莱登共事之后，才知道这个人人面兽心，是吗?&rdo;

霍伊只顾自己喝酒。

&ldo;他不知道如何是好。&rdo;我继续说，&ldo;不敢说出事实，但又不能袖手旁观，因为罪恶感而饱受煎熬，所以，他死前那几个月才会那么沉默寡言。&rdo;我的心中想起被恐惧、孤单包围的无路可走的父亲。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这些?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他的痛苦?为什么我没有伸出援手?为什么我没有做点什么帮助他?

我看着霍伊，我口袋里有枪，很简单，我只要拔出枪来，扣动扳机。砰!消失了!只是经验告诉我，这样做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只会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

&ldo;继续说。&rdo;霍伊说。

&ldo;终于有一天，爸爸下定决心，要把实情告诉朋友，不是随便哪个朋友，而是一名警察，在歹徒横行的城市里保护民众的警察。&rdo;我血液沸腾，即将爆发，&ldo;就是你。&rdo;

他的表情瞬间转变。

&ldo;到目前为止，我说得对吗?&rdo;

&ldo;差不多。&rdo;他回答。

&ldo;是你去史柯那里告密的，是吗?&rdo;

他点点头，&ldo;我以为他们会把他调离岗位什么的，只要让他和布莱登保持距离就好，从来没想到……&rdo;他做了一个怪表情，声音里可以听出他也厌恶自己这样为自己辩护。&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ldo;一开始是梅尔&iddot;巴特拉这个名字。据说，他是我父亲车祸的目击证人，但我现在可以肯定他也是史柯的手下。&rdo;父亲的笑容从我面前闪过，我握紧了拳头。&ldo;还有，你骗我说，你救了我一命。&rdo;我继续往下说，&ldo;你杀了巴特拉和沃夫之后，的确曾回到湖边，但不是为了救我。你只是跑过来查看，眼看我一动不动，就以为我死了。&rdo;

&ldo;我以为你死了。&rdo;他重复道，&ldo;但我不希望你死。&rdo;

&ldo;文字游戏。&rdo;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