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商定,祁璎和陆缃去城里购置了一些孕期用品,又去药铺抓了些安胎药。
殷明垠伤寒在身,腹中有孕不能用药,祁璎便往安胎药里配了一味轻度的驱寒药材,如此饮下去,总算气色渐好。
唯一不爽的就是白跑了两趟、回来发现那小夫妻和和美美决定要留下孩子的弘遂:“……”
他就是大冤种!
祁璎煎好安胎药送来客房,顾西瑗端着细细吹凉,搀起殷明垠喂他喝下,拉过被褥盖好在他的腰腹间。
少年就睡在她怀里,脆弱又依赖,接近四个月的身孕,肚子还未显怀,已有了孕初期的种种反应。现在想来,他这一路的嗜睡、没食欲,早有预兆。
顾西瑗疼惜抱着人,相依相偎柔声与他耳语,很自觉地为他按揉腰背。
祁璎瞧着那对少年夫妻的身影,轻轻拢上门,把缱绻安宁的独处时光留给他们二人。
午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凉风灌进客房,顾西瑗起身去关窗,从窗口望出去,灰云堆积在客栈上空,天边是淡黄色的,边城大漠的景致与东宫的红墙碧瓦全然不同,厚重而粗犷。
她关紧门窗,回到床边坐下,伴着雨声,静静凝注殷明垠安睡的容颜,俯身吻了吻他有些泛白的唇。
*
顾西瑗在床边守了一阵,唤进弘遂,交代了几句,便撑伞离开了云水客栈。
她在城中绕了一圈,昱城这座边关小城不大,却很是热闹。城中摊贩往来,茶汤摊、羊肉馆处处可见,市集上摆满丝绸布匹、珠宝首饰,各国商贩汇聚,各种语言都在此交流。
“姑娘是中原来的吧,可有瞧上的?”头上缠着巾帕的外国小伙用流利的汉话招呼她道。
顾西瑗在摊位前蹲下,察看一番,两指拎起一件轻薄的金丝软甲:“这个我要了。”
“好嘞,姑娘好眼力,这软甲轻薄透气,穿在身上,可谓刀剑不入!”
顾西瑗交了银子,看老板将软甲包起来。
这种金丝软甲在东宫要多少有多少,在这北疆便显得稀有了,正好殷明垠有了身孕,贴身穿一件在衣裳里,轻薄安全又不打眼,她也放心一些。
“这市集一贯这么热闹?”她打量周遭一派欣欣向荣的光景,半点都没有战争地带的样子。
“若非前些日打仗,还要热闹些嘞!”外邦老板的口音已经带上北方腔调,说得顺溜娴熟,“多亏夏国那位战无不胜的顾将军,连连打下胜仗!这北狄人抱头鼠窜,不敢再来惹事,咱这生意才能平平安安地做嘞!”
顾西瑗接过老板包好的金丝软甲,又在城里转了转,仍然没寻着闵温的踪迹,便买了些吃食,提着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