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为屿埋下头,端起大碗慌乱地喝了两口汤。
「画展是什么时候?」段杀问。
「六月三十开幕。」柏为屿心不在焉地玩着筷子:「你如果有空可以去看看。」
「嗯。」段杀应了声,又问:「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待业。」
「我有个主意,你考虑一下。」
「什么主意?」柏为屿很好奇。
「和我同居。」
柏为屿傻眼:「喂!你说话有点逻辑好不好?同居和我找工作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段杀理所当然的说:「有我养你,你就不必急着找工作。」
「我飞天霹雳靠,当我小白脸啊!」柏为屿怪笑几声:「你养我也行,我离不开那个妆碧堂,你每个月把钱给我送过来,同居的话就免了。」
「不行,我要天天看到你。」段杀面不改色,「我可以接送你,或者你考出驾照,我的车可以借你。」
柏为屿毫无意义地旁顾一番只有两个人的屋子,确定没有第三个人后,还是很窘迫:这告白也太赤裸裸了!
段杀接着说:「被你吵习惯了,你不在的时候房间里太安静。」
柏为屿拖着椅子挪到段杀身边,抱住他的脸亲了一口,痞痞地笑道:「你这么离不开我真是伤脑筋,好吧,我考虑考虑,谁教我同情心泛滥呢?」
段杀抹去柏为屿沾到他脸上的汤汁,添上一句:「反正,我总得看到我花钱养的那个东西。」不好意思,段杀不喜欢放养宠物。
柏为屿痛苦地扭过脸去,一字一字说:「我去你妈的!」
星期天的早上雾蒙蒙,抱佛脚的小七刚起床,睡眼朦胧,摇摇晃晃走下台阶,家长在后面催:「快点,早上要拍准考证照片,你可别迟到!你的鹌鹑蛋呢?」
乐正七连连打呵欠:「蛋?咦,我丢哪里了?」
「这才多大年纪就这么健忘?」魏南河在他脑袋上凿个爆栗,转身跑回厨房找乐正七的早饭。
乐正七摸摸脑袋,哀怨地看着正在刷牙的杨小空:「我念书念得腻了。」
杨小空吐着白泡泡:「我念书念的都快二十年了,我都没说什么,你才念多久?」
乐正七指指自己的黑眼圈:「你看我都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我真后悔,我不该答应南河去上学的……」
杨小空用毛巾擦擦嘴角的牙膏泡泡,凑过来对乐正七说:「别郁闷了,拍完照我带你去玩吧……」
「不行,为屿也说带我去玩,可是南河不让我去,他说马上考试了,要争分夺秒!我真后悔,我真后悔!」乐正七坐在石阶上,抱着头把头发抓得像鸡窝,嘟嚷道:「我真后悔……」
瞧,好好一个孩子快被填鸭式的教育逼成疯子了。
黑猫很应景地在一边配音:「喵呜!嗷呜!」
杨小空肩上搭着毛巾,局促地问:「小七,你有没有钱,先借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