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告诉你,我被公元三世纪的卫生状况所震撼,加上被厕筹刮的皮炎子疼,所以没胃口吃啊!
刘擅心中吐槽,但面上却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唉,朕午后突然想到,相父此次北伐,己经半年之久,他一向事必躬亲,也不知道在前线吃的如何,一念及此,朕就无心用膳啊。”
“陛下明见。”张皇后闻言,亦是忧心忡忡:“前些日子听陛下说,丞相驻军扶风,那里气候听说颇为苦寒,也不知丞相身体受不受得住”
刘擅一边和张皇后闲话,一边想道:“话说我要是见到诸葛丞相,要不要老老实实交待自己的身份算了?在他面前玩心眼好像也太蠢了”
突然,刘擅感到西周安静了下来,他顺着张皇后震惊的目光往天上看去,只见一道赤红的流星,如利箭一般,划过残阳如血的天空。
不知为何,刘擅的心突然一阵揪痛。
“陛下,”张皇后一脸凝重:“自陛下登极十二年来,从未出现过如此天象,陛下是否要召太史令等”
“嗯嗯,皇后所言有理,但兹事体大,朕要慎重考虑”不知自己为何不安的刘擅,一边强自镇定,一边敷衍着皇后。
正当此时,一名黄门急匆匆前来,躬身禀告:“陛下,尚书仆射李福,己从扶风前线返回,正在偏殿等候陛下召见。”
仿佛找到一个出口,刘擅心下一松:“皇后,军务要紧,朕先去偏殿,你且安歇吧。”
“遵命,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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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黄门在前领路,配合刘禅脑内记忆,刘擅来到了偏殿,见到了有重要军情要汇报的李福。
李福清瘦的脸上难掩倦色,全身风尘仆仆,但见到刘擅到来,还是行了大礼。
“孙德(李福字),毋须多礼,相父可有什么交待?”
“回陛下,丞相所表在此。”李福恭恭敬敬奉上一卷被锦袋包裹着的竹简,由小黄门递交给刘擅。
刘擅打开竹简,随口问道:“相父身体如何?”
李福则是面露忧色:“丞相身体并不安康,早起晚睡,军中罚二十军杖以上的事务皆亲自批阅,每日进食不过数升”
而刘擅则是看到诸葛亮竹简的开头部分:“伏念臣赋性拙首,遭时艰难,兴师北伐,未获全功,何期病在膏肓,命垂旦夕”心头狂跳,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神。
而李福仍在叙述着前线见闻:“丞相说自他之后即是蒋公琰(蒋琬),蒋公琰后即费文伟(费祎),臣问丞相,费文伟之后呢,丞相却”
正说着,却见御座上的陛下首勾勾地看着他,神情煞是骇人,心下一惊的李福连忙收声,垂首不语。
正当他回忆着自己刚才言语有哪里犯上时,刘擅开口了,声音嘶哑:“孙德,今年是?”
“回陛下,今年是建兴十二年。”
“如今是什么时节?”
“回禀陛下,现在中旬己尽,马上就是八月下旬了。”
建兴十二年公元234年八月下旬驻军扶风第五次北伐五丈原五丈原——星落五丈原!
星!落!五!丈!原!!!!
这五个字如同闪电一般,击毁了刘擅好不容易建立的心理防线和从容,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懵懵的。
残存的理智让他强打精神,打发李福:“孙德一路辛苦,相父之意朕俱知矣,天色己晚,你先回家休息,明日休息一天,后日再去尚书台。”
呆呆地看着李福离去的背影,只有一个念头,回荡在刘擅空荡荡的大脑:
我的金手指没了!!!我的金手指,没了!!!!!!
巨大的打击下,刘擅却冷静了下来:不行,不能绝望,我一定可以做些什么,一定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他猛地转头,对最近的小黄门高声道:“黄皓!快!快去宣侍中进宫!快召休昭(董允字)演长(郭攸之字)进宫!朕在章德殿等着他们!”
黄皓吓了一跳,他何曾见过陛下如此模样?哪怕不久前陛下下令诛杀那大逆不道的刘车骑(刘琰),也没有这么疾言厉色。
不过黄皓也不愧是能在史书上留名的人物,瞬间就镇静下来,领命而去。
看着黄皓疾步走出偏殿,刘擅也压抑不住自己惶恐的心情,快步走出。
他怔怔地看着黄昏将尽,星点惨淡的天空,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