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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纷乱如麻(第1页)

建兴十二年,十月深秋

成都的寒意己悄然爬上宫墙的飞檐,章德殿定策的激昂余韵仿佛还在空气中未散,未央宫深处,皇帝刘擅的书房里,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烦躁。

逐渐熟悉皇帝身份的刘擅,此刻正背着手在御案后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哪里还有半月前在章德殿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沉稳气度?案头堆叠的简牍奏章,像一座座小山,压得他心头沉甸甸的,更添几分无名火。

“废物!都是废物!”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并非骂人,而是骂这该死的现实,更是在骂自己。

让他郁闷的事情,如同三根冰冷的针,狠狠扎在他刚刚膨胀起来的骄矜之心上。

第一根针,来自南中。

庲降都督张翼的急报就摊在案头最显眼的位置。费祎在南中防间维稳的三策刚部署下去,张翼这个急先锋,就因“威压过甚”,激起了当地几个蛮族小部落的叛乱!

虽然靠着张翼的勇武和李恢曾经的威望,叛乱很快就被血腥镇压下去,没有酿成大祸。但这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抽在了刘擅的脸上。

半月前,他还意气风发地赞同费祎“恩威并施”、“消弭祸患于未萌”的策略,转眼间,自己任命的都督就捅了篓子。这哪里是打张翼或者费祎的脸?分明是在质疑他刘擅的识人和战略部署!什么“稳如磐石”?简首成了笑话!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攫住了他。

第二根针,更是淬了毒,来自他意想不到的人——中军师杨仪。

两份密报,几乎同时送达。一份来自新任司隶校尉吴懿的监察系统,另一份则来自费祎那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络。内容惊人地一致:中军师杨仪,这位在撤军时被自己用“双诏书”巧妙安抚、避免了与魏延火并的“功臣”,竟在私宅酒醉后,捶胸顿足,发出了那句足以诛心的狂言:“嗟乎!以前丞相去世时,我若举兵投靠魏国,今日处世怎会落魄到这种田地呢!真是令人追悔莫及啊!”

看到密报上那刺眼的字句,刘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震惊得无以复加。他本以为,改变了魏延被杀的结局,让魏延活下来并高居镇北将军之位督守汉中,杨仪即便心中不满,也该有所警醒,收敛锋芒,至少明白朝廷的平衡之道和自己的处境。他甚至曾想过,杨仪毕竟有才,或许还能在合适的岗位上发挥才能。

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太高估了自己改变历史的影响力,更低估了人性中那根深蒂固的缺陷——狭隘、怨毒、低到令人发指的情商!杨仪非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因为魏延的“幸存”和显赫,可能更加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和屈辱,竟发出了和原历史一样蠢的抱怨!这己不是简单的牢骚,这是赤裸裸的叛逆之心!

刘擅感到一阵后怕,若非吴懿和费祎的密报系统及时,这等狂悖之言若被魏国细作探知,会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

他更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与自我怀疑:连一个杨仪都改变不了,谈何改变天下大势?自己之前的“算无遗策”,何其可笑!

第三根针,则是最绵长也最尖锐的,来自于他自己。

章德殿上,他侃侃而谈“十年生聚”,战略蓝图宏大而清晰,震动了蒋琬、费祎等一众能臣。那一刻,他确实飘飘然,觉得自己这个穿越者,凭借着对历史下游的洞察,足以俯瞰这个时代,运筹帷幄。

然而,当激情退去,真正开始接触这架名为“季汉”的国家机器时,他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纸上谈兵”!

前世,他不过是个小公司的部门主管,手下十来号人,管好项目进度和kpi就算优秀。如今呢?他面对的是一个拥有近百万户人口、疆域虽不辽阔却地形复杂、内部派系暗流涌动、外部强敌环伺的国家!

每日涌入尚书台(大部分由蒋琬处理)再呈到他面前的奏章,涉及赋税调整、水利兴修、官吏任免、刑狱诉讼、军需调配、地方豪族纠纷每一项决策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看得眼花缭乱,头昏脑胀。

比如,一份关于调整广汉郡部分县赋税比例的奏章,里面引用了历年人口、土地、收成数据,分析了当地豪族的反应和郡县仓储能力,各种数字和利害关系交织在一起,看得他头皮发麻。他完全无法判断这个调整是利大于弊,还是饮鸩止渴。

再比如,廷议时讨论如何处置汶山郡一起因争水引发的械斗,涉事的两个家族,一个隐约有荆州背景,一个则是本地益州豪强,官员们引经据典,互相指责对方偏袒,吵得不可开交。他坐在御座上,只觉得两边的道理都似是而非,根本无法有效调和,最后只能含糊地说一句“交由尚书台详议”,将烫手山芋丢给了蒋琬。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将他淹没。他终于明白,战略规划是方向,是蓝图,而治国理政,是无数琐碎、复杂、需要深厚经验和实操能力的细节堆砌。他空有超越时代的视野,却缺乏在这个时代治理国家的真才实学。

这半个月,他唯一能拍板并顺利做成的事,就是将相父诸葛亮的灵位,提前移入了先帝刘备的惠陵,实现了君臣同祀。这更像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和象征性的举动,而非真正意义上的治国功绩。

他甚至开始用一种全新的、带着敬畏的眼光,重新审视历史上的那个刘禅——那个被后世讥讽为“扶不起的阿斗”。

在相父诸葛亮去世后,那个“阿斗”竟然能在蒋琬、费祎、姜维等人的辅佐下,将这个内忧外患的季汉维持了整整二十九年!

是,季汉后期,民有菜色,朝堂上投降派占据上风,即使没有邓艾奇兵天降,也是一副亡国之相。

但是,若是和其他两位同行相比呢?

原历史线上,“阿斗”在相父薨逝后,持国的二十九年间,季汉朝堂没有因为君主的刻意挑动而公然撕裂成两派互相攻讦(两宫之变),有功之臣没有被羞辱到自尽(孙权逼死陆逊),除了杨仪杀魏延之外,也没发生过重臣之间斗争到某一方灭门的恶性事件(孙峻诛诸葛恪一族,司马懿父子三人经常派发的夷三族套餐)。

更不用说权臣罢黜皇帝(孙綝,司马师),甚至大街上杀皇帝(司马昭,贾充,成济)这种遗臭万年的重大事件了。

这需要何等的平衡手腕、忍耐力,以及对国势衰微的清醒认知?自己这个穿越者,真的能比他做得更好吗?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藤蔓般缠绕住他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自我怀疑。他颓然坐回御座,手指深深插入发间,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迷茫。

书案一角,静静地躺着两份帛书——一份是先帝刘备在白帝城托孤的遗诏,字字泣血;另一份是相父诸葛亮在北伐前写下的《出师表》原稿,句句含悲。它们无声地诉说着未竟的梦想和沉重的托付,此刻却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股温暖的食物香气,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悄然驱散了书房内沉郁的空气。皇后张氏,端着一只精致的陶盅,莲步轻移地走了进来。她身着素雅的宫装,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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