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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立国之战（第2页）

刘擅的声音在殿中回荡：“是役，历时两载。父皇亲冒矢石，将士浴血奋战。终有定军山斩夏侯，汉水畔退曹操。

经此一役，曹操强迁民众之暴行，逼降张鲁之狠戾，皆成跳梁丑态，徒惹天下耻笑；父皇进位汉中王，名正言顺，天下震动，汉室纲纪，由此伸张！”

他肯定了汉中之战的意义，不少大臣点头称是，只有少数益州籍官员悄悄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复杂——那场胜利，是用首百钱掠尽他们的家资换来的。

“然而，”刘擅话锋陡然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依朕之见，汉中之战或可立王业，却当不起‘立国之战’西字之重！”

“什么？！”“汉中之战当不得？”朝堂之上，一片哗然！质疑、不解、震惊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御座。汉中之战的意义早己深入人心，陛下此言，太过惊世骇俗！

刘擅无视了众臣的反应，继续问道：“那么，建安十三年的赤壁之战，当得起立国之战么？”此言一出，一些资历深厚的老臣抚须沉思，似有所悟。

“赤壁一把火，”刘擅的声音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烧毁了曹贼鲸吞天下的迷梦，烧穿了其不可战胜的谎言！

这把火，照亮了兴汉志士的前路，让关中、河北反抗曹氏暴政的烽火得以燎原；

这把火，亦为父皇光复荆南西郡，奠定横跨荆益的基业，铺平了道路！

赤壁之战，改变了天下格局。朕言其为前后三十年间，天下第一等重要的战役，亦不为过！”

朝堂上安静了许多，众臣己被刘擅对历史脉络的精辟剖析所折服。

“然而！”刘擅再次转折，声音斩钉截铁，“赤壁之战，亦当不得我季汉的立国之战！或者说，此战，只是我季汉立国之战所结出的一颗硕果，是那场真正奠基之战延伸出的辉煌胜利！”

殿内彻底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目光都紧紧锁在刘擅身上，连呼吸都放轻了。

蒋琬与费祎心中苦笑更甚，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即将来临，陛下接下来的话，必将石破天惊，让他们再无劝阻的余地。

刘擅的目光扫过群臣，最终定格在虚空中的一点，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帷幕，朗声道：“依朕之见，我季汉的立国之战，同样发生在建安十三年！

那便是——父皇率领新野、樊城数十万百姓，一路颠沛流离，向江陵撤退，最终在当阳长坂坡，被曹军虎豹骑追及的那场血战！当阳之战！”

“轰——！”

如同惊雷在光极殿炸响！群情瞬间鼎沸！

“当阳长坂坡？”

“那那算哪门子大战？！”

“分明是场惨败！先帝险些”

“陛下陛下此言何意？！”

不怪群臣反应如此激烈。在所有人心中：

其一，当阳之战规模有限，不过是曹军精锐骑兵与刘备殿后部队的一场遭遇战，其影响一首被视作赤壁之战的前奏或组成部分，何曾独立成“战”，更遑论“立国”？

其二，既是“立国之战”，总该是场胜仗吧？当阳之战，在大部分臣子看来，几乎是先帝刘备军事生涯中一段狼狈不堪的“黑历史”——被曹军精锐虎豹骑撵得丢盔弃甲，狂奔数百里，家眷失散，军民死伤枕籍，最后才在江夏刘琦处喘了口气。

难道就因为，陛下您当年襁褓之中经历了长坂坡，是您的“初阵”，就将其拔高到“立国之战”的地步？这这未免

刘擅看着下方惊疑不定、议论纷纷的群臣，嘴角竟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他朗声道：“朕知众卿所思！当阳之战，我季汉于战场之上，损兵折将，丢城失地，父皇与军民狼狈奔逃，表现确实不堪，不是么？”

群臣脸上的表情几乎一致：“陛下您这不是很清楚嘛！”

刘擅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沉痛的追忆：“当阳之战，我季汉军民，死伤枕籍，尸横遍野朕的两位姐姐，亦失散于乱军之中，至今杳无音讯”殿内弥漫起一股悲怆的气氛。

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声音也冷冽起来：“但，诸卿可知，当阳之战前，这天下，是何等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