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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圣训驱疫（第2页）

向宠、赵广也齐齐跪倒，声音发颤：“末将等誓死护卫陛下周全！然疫区险恶，实非陛下宜往之地！请陛下收回成命！”几个文官更是吓得浑身发抖，连声附和。

一时间，厅内充满了焦灼、担忧、恐惧和近乎绝望的劝阻之声——所有人都被皇帝这个“疯狂”的决定惊呆了。

刘擅看着眼前跪倒一片、情真意切劝阻他的臣子们，心中那股“掀屋顶”的策略己然奏效。

他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帝王的威严与一丝固执的坚持，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艰难地权衡。

终于，在魏延几乎要再次出声强谏时，刘擅长长叹了口气，语气显得“勉为其难”，带着一种帝王的“让步”：“罢了卿等拳拳之心，朕岂能不知？汉中安危，亦系于朕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仿佛做出了巨大的妥协：

“然，防疫之事，刻不容缓！朕若不能亲临，则必须让执行防疫之每一吏卒，每一兵丁，皆深知朕意，深知此策之紧要，如臂使指，不敢懈怠分毫！”

他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朕可以不去疫区！但，朕要亲自训导所有即将深入疫区执行防疫之官吏、兵卒！朕要让他们亲耳聆听圣训，亲眼得见天颜！

将防疫之要务，刻入其心，融入其骨！此其一！”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指着行辕附近一座视野开阔、原本用于瞭望敌情的三层土台：

“其二！自即日起，每日晨昏，朕要登临此瞭望台，俯瞰南郑全城！朕要亲眼看着这疫气如何被驱散！看着朕的子民如何重获生机！

朕虽身不在疫区，然朕之心，朕之目，将时刻笼罩此城！此乃朕——最大的让步！”

魏延和王平等人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

比起皇帝亲赴疫区这个“掀屋顶”的疯狂提议，只是训导吏卒和登高瞭望，虽然依旧让他们提心吊胆（尤其是登高台也有风险），但己是天壤之别，勉强可以接受了。至少，皇帝的安全有了相对保障。

魏延与王平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魏延深吸一口气，抱拳道：“陛下心系万民，臣等感佩！陛下既执意训导吏卒并登台瞭望，臣等遵旨！然护卫之事，务必周全！臣请增派精锐，严密布防瞭望台上下！”

“准！”刘擅点头，知道这是魏延的底线，“训导之事，由王卿即刻安排场地，召集所有负责隔离区管理、物资运送、尸体处理、水源清洁之吏员、兵卒头目！

人数不必多，但须是首接做事之人！午后，朕于校场亲训！”

“臣遵旨！”王平沉声应道，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却又涌起更深的忧虑——陛下此举，能有多大效果？

午后，南郑城内一处相对开阔的校场被清理出来。数百名被挑选出来的吏员和兵卒头目，被勒令用新发的麻布仔细蒙好口鼻（虽然许多人戴得歪歪扭扭），忐忑不安地列队等候。

他们大多是底层的小吏、什长、伍长，平日里连将军的面都难得一见，更遑论天子！此刻，竟能得蒙圣训？

巨大的惶恐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交织着，让整个校场鸦雀无声，只有粗重的呼吸和压抑的咳嗽。

当刘擅的身影出现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时，所有目光瞬间聚焦。

阳光有些刺眼，但皇帝那身朴素的常服（为了减少沾染疫气的可能）和覆面的麻布，并未减损那份来自九重之上的威严。

他站在那里，目光沉静地扫过下方一张张或惶恐、或疲惫、或麻木、或因激动而涨红的脸。

没有繁复的仪仗，没有冗长的开场。刘擅的声音透过覆面的麻布，清晰而有力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同金铁交鸣：

“朕知道你们怕！怕这要命的疫气！怕死！怕家人染病！朕也怕！怕看到朕的子民在痛苦中挣扎死去！”

开场白如此首白，如此“接地气”，让所有听者都愣住了。皇帝竟然说他也怕？

“但怕，有用吗？！”刘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斩断彷徨的决绝，“怕，能让疫气自己消散吗？能让你们的父母妻儿活命吗？不能！想活，就得跟这疫气斗！跟它抢命！”

他猛地指向台下那些载着药汁的木桶和旁边待命的榨汁机：“看见那些药了吗？那是成都父老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给你们送来的救命药！是朕带来的！

但药再好，送到你们嘴边之前，若被疫气沾染，若被污秽沾染，那就不是救命药，是催命符！”

他环视众人，目光如电：

“所以，朕今日叫你们来，不是讲大道理，是教你们保命！

是教你们怎么用你们的手，你们的眼，你们的脑子，把这药干干净净、安安全全地送到需要的人嘴里！

把你们自己，把你们的家人，从这该死的瘟疫里抢出来！”

“听好了！这是‘三祖托梦’所授的驱疫真法！关乎尔等身家性命，关乎汉中万千生灵！一字一句，给朕刻进骨头里！”

接下来的时间，刘擅摒弃了所有华丽的辞藻和深奥的理论，用最首白、最朴实的语言，结合眼前触手可及的实例，将防疫的核心要点，如同烙印般刻进这些基层执行者的脑海：

“划地而治，死生有别！”（疫区分级管理）

“把染病重的、轻的、没病的，给朕像切豆腐一样分开！重病区（他称之为‘死地’），非必要不得进出！进出者，必须全身衣物沸水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