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目光扎在唐染懒懒搭在桌沿的胳膊上,低沉道:“我数三下。”
唐染反而把胳膊往里一推,又向前趴了趴,痞里痞气道:“聊会儿呗,救人一命。”
元澈:“……聊你大爷,滚回去。”
前后两句虽然并列,但明显能听出重点在于“不聊”,而不是“滚”。
“真不聊?那一起睡吧。”唐染极其欠揍地笑了一声,学着元澈刚才的姿势埋下脸去,“给我让个地儿。梦里见,晚安。”
“……”元澈脸很臭地盯着占去小半张桌子的人看了半晌,拿起桌边的一支中性笔,戳了戳他的肩。
唐染装死。
元澈顿了顿,低沉道:“起来。”
唐染的声音从臂弯里传出来:“趴下。”
“……”
一个多小时的恐怖片放完,下课铃声几乎也同时响起。墙边的同学站起来,唰地摁开灯,一时间还真有那么点电影散场的感觉。
不少人站起身打着哈欠伸懒腰,左右活动着坐得有些发僵的背。
突然,有些同学一个哈欠没打完,张着嘴生生定在了原地——
他们看见讲台左侧的课桌上,他们班两位大佬共桌而眠,睡得风雨不动,四平八稳。
……睡眠现场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两位的胳膊肘还死抵着,纵使在睡着的情况下,桌子下的腿和脚也在暗暗较着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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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染醒过来的时候有点懵逼。
他迷迷糊糊地记得,睡着之前一班人还在大呼小叫地看电影,就这么“眯”了一会儿的工夫,幕布都收起来了,周遭安静得瘆人。
唐染碰碰桌边趴着的另外一个,问:“几点了?”
元澈还没醒盹,似乎很不悦,桌下的膝盖不轻不重地顶了他一下。
唐染回头扫视一圈,惊奇地发现人走’楼’空。
窗帘严严实实地闭着,黑板上方钟表的嘀嗒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手机的光亮破开一格暗色,上面的时钟赫然显示:距离晚自习下课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
元澈是被一股淡淡的糊味唤醒的。
睁眼,面前赫然是一个新时代青年“火炬手”。
火是明火,下面的纸卷轴……有些眼熟。
元澈:“……你烧的什么?”
唐染看了眼越来越短的“火炬轴”,说:“唔……数学?好像还有一张化学卷子。”
“……”元澈木然地看了几秒,问,“……哪里不会点哪里?”
唐染一下子居然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短促地笑了一声,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