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告诉老身,你为什么要伪装成另一副模样,接近陛下?”
容太妃身上的气质仍是平淡的,可目光却是逼人的。
不偏不倚地迥然直视着乔予眠,仿佛能洞穿一切似的,只要乔予眠敢说一句假话,就叫她即刻原形毕露。
“太妃,此事说来话长。”
乔予眠知道容太妃在想什么,便索性直接道:“但我从未曾生过要害陛下的心思。”
“老身也曾身在宫闱,见过的男男女女,形形色色,数不胜数,你既然说自己从未生过害陛下的心思,心中又是喜欢倾慕玄儿的,却为何不替他着想?”
乔予眠:“……?”
“不知太妃娘娘,此话何意?”
她不是在打马虎眼,是真的没有听懂,她日日在宫中,自问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亦或是有损于陛下的事情,怎么在容太妃这里便成了不为陛下着想了?
“你可知陛下与贾太后的关系并不好?”
“……我知道。”
“那你可知,陛下初登基,朝局尚且不稳,只因陛下接你进宫,独宠于你一人,甚至为你惩罚了宫妃,如此,惹来多少大臣的不满,这些大臣的女儿也在后宫之中,她们见不到陛下,而你却能独占陛下,这便是于陛下不利。”
乔予眠沉默了。
甚至不知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究竟是哭是笑。
她原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这样,真真是欲加之罪,百口莫辩。
“便是依太妃所言,可陛下要去哪儿,也是我能左右得了的吗?”
容太妃又道:“你的确无法左右玄儿的决定,但身为陛下的女人,你该时刻劝诫陛下,让陛下雨露均沾,而非将陛下留于你一人那儿,玄儿他不是你一个人的夫君,他是皇帝。”
“更何况……”容太妃说着,盯着乔予眠的肚子,道:“若你能为陛下诞下一儿半女,这前朝的流言蜚语便也会跟着减少很多,偏生,你的肚子迟迟不见动静。”
“太妃这些话,为何不说与陛下听?”
“陛下对您最是尊敬,若是您亲口同陛下说,他一定会听的。”
容太妃没想到乔予眠会如此的牙尖嘴利,但很快又联想到简悟方丈以及贤妃所言,便也了然,心下对乔予眠更是不喜。
在陛下面前装作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却对除却陛下以外的人都巧言令色,这样的人若是继续留在玄儿身边,对玄儿没有任何的好处不说,反而只会让他更加的为其所惑。
当年先帝也有一极为喜欢,恨不得放在心尖儿上的女子,可为了江山社稷,先帝对她与对这后宫女子也无甚不同,身为帝王,本就该生的一副七窍玲珑的冷漠心肠,怎可拗于儿女情长。
先前得知玄儿有了喜欢的女子,容太妃原本甚是开心,想着三年了,宫中终于可以开枝散叶。
却不曾想,玄儿喜欢的,竟是这样一名女子,实在是糊涂!
容太妃心中对乔予眠愈发地不满了。
说话也更不客气。
“乔婕妤,老身劝你一句,倘若你真的为陛下好,就要大度宽和些。”
“你既选择进了宫,便该知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他身上背负着江山社稷,黎民之责,这便也注定了他不可能弱水三千只取你这一瓢饮。”
“你若是真仰慕玄儿,喜欢他,就该时刻为他着想,以他的荣为荣,以他的乐为乐,安心陪伴在他身侧,不要嫉妒,更不能将他独占,你可明白?”
这教训可以说是猝不及防,劈头盖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