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路都是小路,车子无法进去,所有人只能步行。
谷筝走在邱匀宣后面,时不时推上邱匀宣一把,随着小路坡度加大,邱匀宣的脚步越来越重,他索性走到前面,牵起邱匀宣的手。
邱匀宣似乎非常惊讶,抬眸看他,随即目光落到两人牵着的手上,顿了片刻,没说什么。
然而谷筝有些脸热。
之前他也拉过邱医生的手,不过那是拉,不是牵,他只是用五指扣着邱医生的手腕,不是像现在这样手心贴手心地牵着邱医生的手。
邱医生的手很凉,但他的手心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我手上有汗。”谷筝回头说。
“没事。”邱匀宣回。
谷筝牵着邱匀宣跟上前面工作人员的步伐。
一直走到病人家外的空地上,工作人员才停下来,扭头看向呼吸偏重的邱匀宣,问道:“邱医生,你还好吗?”
邱匀宣实在不怎么好,嘴唇都微微发白,他点了下头:“还好。”
“这里海拔高,不适应的话确实难受,等适应一下就好了,像刚才那种情况,停下来反而让你更不想走。”工作人员解释完,看向谷筝。
谷筝站在邱匀宣前面,松开了邱匀宣的手,他身形高大,面色如常,仿佛走在山下平地上一样,身后还背着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包。
工作人员不免诧异,又看了谷筝好几眼。
不一会儿,病人的家属迎了出来,把他们领进屋内,等邱匀宣休息上几分钟,才进里屋去看病人。
谷筝守在里屋门口,邱匀宣喊他一次才进去一次,工作人员和几个家属全挤在里面,把不大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他仗着身量高,视线追随邱匀宣。
几个家属热情归热情,思想工作也是真的难做,病人都痛得下不了床了,他们还坚持认为病人躺着就能自愈。
谷筝听着他们将一个问题不厌其烦地翻来覆去问了数十遍,沉默地从堂屋里拿来两张凳子,一把放到邱匀宣身后,一把放到工作人员身后。
工作人员早就站得腿酸,说了声谢谢后,一屁股坐下。
邱匀宣依然站着,不知道第几次回答家属同样的话:“我今天只是过来给他瞧瞧,要治疗的话必须到南坝县里才有那个条件,你们看我空着手来,什么都没带,也该知道我不可能在这里给他做手术。”
“可南坝县好远……”病人母亲喃喃地说,“我们连芦镇都没去过,怎么去南坝县?我们在那里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脸上浮起深深的疲惫。
邱匀宣轻拍了下工作人员的肩膀,继续回答:“刚才我们已经说过了,村里的干部会帮你们安排,到时候也会让一个人陪你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