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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轩辕晦赶紧双手托住，嗫嚅道：&ldo;此事深究起来，还得怪我，若不是我……&rdo;

&ldo;此事你我二人均有过错，不如就此揭过，以后都不得再提，王爷你说可好？&rdo;

轩辕晦求之不得，&ldo;也好。&rdo;

他们已跑到一处糙场，赵诩早膳还未用便是一阵折腾，又死里逃生，如今已是累极，干脆一撩下摆，原地坐下。

轩辕晦也在他身旁坐了，或是觉得还不够，干脆枕着胳膊仰躺下来。

&ldo;从前在崇文馆读书，曾经读到句&lso;匹马随飞鸿&rso;，当时便觉得豪气干云，极有气概，先顾不到今日竟也试了一遭。&rdo;

赵诩看着轻笑道：&ldo;我看王爷方才确是豪迈得很。&rdo;

二人不再说话，两个也算是金枝玉叶的人物，就这么并肩躺在西北已有些枯黄的糙场上，一同看着云淡天高。

&ldo;喂，&rdo;轩辕晦突然开口了，&ldo;世人说我的那些话，许多都是看着父皇和轩辕氏的面子。我并无那般成器，我知道。&rdo;

赵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轩辕晦拿手肘碰碰他，&ldo;我自小被独孤母妃带大，二哥不能行走，御医说他很有可能都活不到行冠礼那日。从晓事起，人人都道，将来要我来匡扶帝祚，重振我轩辕氏荣光……吃穿用度虽比不过养在邓皇后身边的三个兄弟，可比起二哥来，到底还是强上不少。邓党一手遮天，原先是个陈郡谢氏的先生来为我和二哥授课，传授我们经世之道、帝王之术，可莫名有日他便暴卒在府中，至此便再无多少太学的大儒愿来。肯为我们授课的皆是清流士子，可他们教的了经史子集，那些更为重要的政论权术，他们就算敢教，又懂得多少呢？&rdo;

赵诩淡淡道：&ldo;难怪你的王妃人选，皇帝均是挑的世家子弟。&rdo;

&ldo;饶是这般，我还是换了六个师傅，学的也是断断续续。&rdo;轩辕晦将本就略薄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ldo;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一无所有，我也确实在将所有人往外推……或许若是当年独孤母妃怀胎时不曾被暗算，今日二哥来支撑大局，会远比我强些。&rdo;

赵诩侧过头看他一眼，&ldo;我不可能如旁人般纵着你，宽慰你。可既然当时同意了这赐婚，答允了你父皇，甚至和你成亲，那么在大局定下之前，你我一体，你我同命，我便绝不会抛下你不管。&rdo;

轩辕晦喉头哽了哽，&ldo;你我约法三章吧。&rdo;

&ldo;好。&rdo;

轩辕晦坐直身子，从靴中取出一把匕首，在灼烈日光下熠熠生辉，正应了那句&ldo;曜似朝日&rdo;。

&ldo;难不成这是魏文所造百辟匕首？&rdo;

轩辕晦对他粲然一笑，&ldo;十九郎果真博闻强识，不错，这正是扬文。既已到了糙原之上，不如就随着胡人的规矩，今日我们便对天起誓、歃血为盟。&rdo;

赵诩心中觉得幼稚不堪，好不容易将那句&ldo;你怎知曹孟德和吕伯奢不曾歃血为盟过&rdo;给吞了回去，转而道：&ldo;王爷若愿意，我亦无不可。&rdo;

轩辕晦那双湛蓝的眸子里满是认真，&ldo;回纥男子从不说假话，我虽只有一半回纥血统，可发过的誓都是作数的。&rdo;

&ldo;也好。&rdo;赵诩心中觉得陪他玩玩，聊胜于无，便一撩下摆，对着南方长安的方向长跪下去。

轩辕晦跪在他身旁，&ldo;其一，但凡涉及朝政之事，我与赵诩之间再无私隐，任何大事均由我二人商定；纵使意见相左，也要心平气和，更不得一意孤行。&rdo;

&ldo;其二我主管军中之事，而银钱之事，则尽数交托赵诩，换句话说，肃王府私产，均由赵诩管控。至于用人……&rdo;

赵诩插嘴，&ldo;见机行事，若是心腹，则需二人一同考度。&rdo;

&ldo;其三，&rdo;轩辕晦转头看赵诩，神色无比端肃，&ldo;我记得成亲之初十九郎便与我说起过一事，如今我深以为然。肃州之事，千头万绪，正需你我勠力同心、清心寡欲、克己奉公。你我和离之日，许是大业已成之时，而你我和离之前，绝不近女色。&rdo;

见赵诩木愣愣地看着自己，轩辕晦恍然补充道：&ldo;还有男色。&rdo;

赵诩哭笑不得，&ldo;一共三章，你就许这个？&rdo;

&ldo;别忘了，&rdo;轩辕晦故意撇撇嘴角，有些邪气地一笑，&ldo;你我夫妻，合该为彼此守身如玉，方才那条都该放第一个的。&rdo;

赵诩没好气，从他手里夺过匕首，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又被轩辕晦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