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打疼了?”他轻笑着走过来,伸手握住我腕骨,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冰镇汽水般的凉意。
“没有。”我抬头看他,故意晃了晃手,掌心的红痕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詹洛轩的目光在我掌心停留半秒,嘴角的笑忽然淡了些,指腹轻轻擦过我虎口的位置,那里还沾着黄毛的粉底。
“洛哥……我错了……”黄毛“扑通”跪在地上,膝盖磕在瓷砖上发出闷响。他仰头望着詹洛轩,喉结滚动着,“求你跟学姐说说……”
詹洛轩的脸瞬间冷下来,目光越过黄毛头顶,盯着走廊尽头的消防栓,声音像块冰:“别跟我道歉。”
“嫂……学姐,我错了!”黄毛猛地转向我,膝盖在地上蹭出刺耳的响,“别让学校开除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他的眼睛里浮着水光,睫毛上沾着不知是汗还是泪,后颈的纹身贴纸已经完全翘开,露出底下的胎记。
我垂眸盯着黄毛后颈翘开的纹身贴纸边缘,胶水痕迹在阳光下泛着半透明的油光,像条僵死的蜈蚣。
他忽然把膝盖往郭玉宸身边挪了挪,膝盖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刺得耳膜发疼,郭玉宸的睫毛猛地颤了颤。
“郭玉宸……”黄毛的声音闷在胸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沙哑。
我看见郭玉宸的指尖在身侧蜷起又张开,像只想要触碰却又害怕的幼鸟。这是他第一次被人郑重其事地跪在面前,少年人的无措从眼底漫出来,混着夏日的燥热,在睫毛上凝成汗珠。
“啊?”他的喉结滚动着挤出半声应答,身体却先于意识往前倾——指尖几乎要触到黄毛后颈翘起的贴纸,却在看见詹洛轩投来的目光时,猛地缩了回去。
黄毛的脊背绷得极直,像根被按在地上的弹簧,我甚至能看见他肩胛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校服下摆在膝盖处皱成一团。
詹洛轩倚在栏杆上转着钥匙圈,金属环撞击的声响忽然停了。他挑眉看我,阳光穿过他指间的钥匙扣,在我球衣上投下菱形光斑。
“邓肯的球衣?真好看。”他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我身上的21号。
我愣了愣,耳朵尖忽然发烫,眼睛不自觉地往走廊尽头瞟:“啊……随便穿的。”指尖悄悄把球衣下摆往下拽,却被他眼尖地捕捉到动作,忽然笑出声,钥匙圈在指间转出呼哨声。
“行了,起来吧,上课去了。”他转身时带起的风卷乱我刘海,校服后领露出的旧伤在阳光下泛着淡粉。黄毛慌忙从地上爬起,膝盖上沾着的灰都没拍,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耳钉在阳光里晃成模糊的银点。
“姐姐,你居然认识詹洛轩?”郭玉宸盯着两人背影,下巴快掉到地上。
“咋了?”我斜睨他一眼,抬手拨弄被风吹乱的刘海。
“我想跟他混!”他忽然转身抓住我手腕,掌心全是汗,眼睛亮得像点了把火,“听说他上周单挑高三那帮混混,连眉骨都没磕破!”他越说越激动,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
“神经啊你!”我拍了下他的头,力道却比平时轻了三分,“混什么混?赶紧滚去上课!”
他立刻怂了,缩着脖子往后退半步,后脑勺的小卷毛都跟着瑟缩般颤动。
阳光斜斜切过他泛红的耳尖,却见他忽然猛地站直身子,校服纽扣因动作崩得发亮:“姐姐,放学请你吃饭!弟弟告退了!”话音未落,他右手握拳在胸前弯了弯,作了个夸张的揖,下一秒转身就跑,球鞋在地面甩出“哒哒”的脆响,活像只被追赶的花栗鼠。
我无奈地摇摇头,发梢扫过耳际,嘴角却不受控地往上扬,指尖还残留着拍郭玉宸脑袋时的触感——那撮小卷毛软乎乎的,像团没揉匀的。
阳光穿过楼梯扶手的菱形间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金色网纹,我踩着光斑冲进教室,衣摆扬起的风带起讲台上的粉笔灰,在光柱里悠悠打转。
“肖静,咋样了?”孙梦的八卦脸从课桌间探出来,马尾辫上的荧光皮筋晃得人眼花。
我冲她比了个打巴掌的手势,掌心的红痕虽已消退,却仍带着淡淡的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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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大了眼睛,忽然拍着桌子站起来:“卧槽!真扇了?”
我立马低头,余光瞥见孙梦慌忙坐下时,膝盖撞在课桌腿上,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孙梦,干嘛?上课了!”老师推了推眼镜,孙梦盯着课本上的函数图像,指尖却在桌下偷偷对我比了个“牛”的手势。
“今天我们来讲函数,在初中的时候大家都学过吧?”老师用粉笔敲了敲黑板,指尖的粉笔灰簌簌落在教案上,“初中我们接触的主要是一次函数、反比例函数和二次函数,今天开始深入研究二次函数的图像与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