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尽退,楚洛衣走向木桶,蝶舞看着她,眼中闪过一片惊恐,手中的剪子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那满身的伤痕纵然已经变浅却依旧如此清晰狰狞密布的像是一张渔网,锁骨上的一道钩痕,极为显眼。
“你。。。”
她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女子到底经历过什么,她厌恶她,却又因为北流海不得不一次次走近她,可是她一走近她,却有发现她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
楚洛衣将自己置身在氤氲的热气里,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她痛恨这样的自己,痛恨这样几乎随时可以任人宰割的自己,痛恨已经失去一切却还不知道为自己筹谋的自己。
情爱果然是最磨人的东西,让她一次次变得软弱和胆怯。
楚洛衣一直想要把自己锻造成一柄锋利的复仇之刃,不想为情爱所恼,却不知,无论她怎样努力,她却终究是一个人,不是一件工具。
她有感情,有温度,有喜恶,只要如此,她就永远不可能像是兵器一样冷静和无畏,她会怕,会疼,会伤心,会难过,无论怎样掩饰,终究难逃身为一个人的宿命。
在水中待了半个时辰,楚洛衣再次睁开眸子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
入骨的寒潭之水,并没有被这氤氲的热气所驱散,可是她却不得不站起来,将所有的苦难忍下。
“你可以出去了。”楚洛衣看向一直站在一旁,有些惊慌失措的蝶舞。
蝶舞指着她身上的伤口:“我。。。”
“不必了。”
楚洛衣开口拒绝着,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刀,将肩头的腐肉一点点剜掉,似乎努力的将自己向一件兵器靠拢。
蝶舞紧皱着眉头,不知那是怎样一种锥心的疼痛,可看着面前女子熟练的手法,却知道,这于她,似乎只是家常便饭罢了。
包扎好伤口,披上一件黑色的亵衣,干净利落的让蝶舞有些咋舌。
曼妙的身姿被黑色的亵衣勾勒出来,蝶舞只觉得那一瘸一拐的双腿,勾魂而撩人,就连她都难以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你爱北流海么?”蝶舞开口道。
楚洛衣坐在床铺上,抬眸看了眼蝶舞:“不爱。”
看着她干脆利落的回答,蝶舞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
她既希望她爱北流海,这样北流海就会幸福快乐,又希望她不要爱他,这样自己就可以一直留在北流海身边,也许有朝一日,他就会爱她。
“你爱北流云么?”蝶舞试探着开口。
楚洛衣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爱,却不能爱。
北流海秘密会见了几名心腹,询问了帝都如今的情况。
“新帝已经三日没有上朝,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一人开口道。
北流海垂眸道:“继续打探,有了消息及时汇报。”
“是,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