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睡实的林碗立刻在他躺下的那刻就醒了,惊喜地转过身来。
柏特双手垫在脑后枕着后脑勺,一派疏懒冷漠的样子,闻言只淡淡的“嗯”了声,似乎对她完全冷了下来。
林碗有点好笑。
要躺哪里躺不行非要往她身边一躺,这不等着她哄么。
两人不说话。
柏特一直倦怠冷漠地半阖着雪睫,侧脸线条精致又冷漠,连个眼风都不扫她。
林碗试探地戳戳他的胳膊:“喂,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这几天一个人睡好害怕。”
“是么。”他嘲讽的冷嗤一声。
林碗:“……”
很好,这反应跟她预想的一模一样。
她不再说话,像哄一只炸毛猫似的主动挨挨蹭蹭地靠过去,又戳了戳他的胳膊。
柏特一动不动还是没搭理,似乎决心把冷漠贯彻到底了。
林碗摊开盖在自己身上的兽皮毯,大方地把它分享给身边人,把另一半盖到柏特的身上。
那人还是没反应。
于是林碗把毯子一直拉到两人的鼻子处,像盖宝宝似的把他盖严实了。
这下旁边人破功了,橘红色兽皮毯底下,那人掩映在雪睫下的冷冽眼眸往旁边冷冷斜过来。
然后对上林碗含笑揶揄的眼。
那双眼亮晶晶的,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柏特和这双眼睛凝视了片刻,眼底有冰在融化,心里那根绷紧的弦慢慢的松了下来。
他连续三天没回来,很大原因是担心回来后林碗会怕他,会看到碗惧怕他的眼神。现在确定她没怕他后,他的心情轻松了很多。
随之而来的还有压抑了三天的委屈愤恨。
兽皮毯底下,柏特猛地转过身来,“你为什么非那么惦记它!”他额头抵着林碗的额头,冰蓝色竖瞳恶狠狠地盯着她,说话间带着咬牙切齿的劲。
林碗反问:“它救了我我不该惦记吗,那我该有多冷血?”
“……”
这回答让柏特无话可说,只能胸膛起伏一阵气闷。
如果早知道她会流落到这里,他肯定会提前把人救下,哪还有那只流浪者什么事……如果早知道……
柏特眸光变幻。
橘色兽皮毯盖住两人。
过了好半晌,柏特气闷道:“它怎么救的你?”
林碗眨了眨眼,也面朝着他,阳光透过橘色兽皮照下来,两人的皮肤上都蒙着一层橘色光晕,她慢慢说:“我刚来的时候被落在了一颗树上,特别高的一颗树。”
柏特想到她连这么点高的床都下不来,挑了挑眉:“…被困在树上爬不下来?”
“嗯。”她轻声应。
“所以那时候你想了什么办法?”
“我就被困在树上啊。”林碗苦笑,“底下全是一只只超大的蜘蛛,就算能下树我也不敢下去,我在树上被困了两天。”
“那食物和水怎么办?”柏特皱眉。
“水倒还好,下过一场雨,勉强能解渴,就是肚子很饿,那时候我看树上有两颗红果子,就摘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