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眼下便有一位,不知国主何时将你们巫灵国的公主嫁来?”寒漪说的自然是夜均,她知道巫灵钰根本没有孩子,更别说公主。如此一问并非在帮傅瑾言,只是傅瑾瑜之事让她对这位国主只能冷言相对。
巫灵钰粲然一笑,脸上不显丝毫尴尬,折扇一合指着傅瑾言就道,“实不相瞒,舍妹死后我曾在梦中见到她,后来就听说皇上的这位娘娘怀孕了,总想着这会不会是舍妹转世,若是个公主,那便是缘分,若是皇子,那也是苍冥之福,所以本国主只想和娘娘的孩子联姻,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他竟拿巫灵子衿来说事,还说的在情在理,让人无从辩驳。巫灵子衿毕竟是死在皇宫,苍冥在这件事上本就理亏,如今除了答应还能作何应对?
他还真是给夜无殇出了一个难题,只听夜无殇道,“投胎转世之说朕也不甚了解,不过孩子是母亲心头肉,朕把这个决策留给孩子的母亲”
他指的自然是傅瑾言,一句‘不甚了解’既道明了巫灵钰的迷信又讽刺了他的幼稚,顺便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傅瑾言。
傅瑾言、寒漪和他都心知肚明,那个孩子本就与他无关,决定权自然由她自己决定。
见夜无殇将全权丢给傅瑾言,巫灵钰的话锋便转向那座上的白色身影,“本国主都将娘娘孩子的封号给想好了,娘娘可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封号?”傅瑾言疑惑,她孩子的封号不是由夜无殇赐封么。
“长宁,长久安宁,不论男孩还是女孩都受用”见夜无殇不反对,巫灵钰继续道,“若是娘娘生了个公主,那可是我巫灵国的皇后啊”
在这母凭子贵的后宫,生个儿子还好,若是女儿,那就没有丝毫出路,况且她的孩子还不是夜无殇的,若是他国的皇后,那就另当别论了。可是巫灵钰为何独独看中她的孩子,傅瑾言摸了摸肚子怎么也想不通个中缘由,却想通了一条后路,一个他国的后盾,于是乎她答应了。
夜无殇也当下拟旨,傅瑾言的孩子他日若是男孩那便封为长宁王,他日迎娶巫灵国的第一位公主,若是女孩就为长宁公主,及笄之后再行册封,以长宁长公主的身份嫁入巫灵国为后。
那道夜无殇的圣旨,巫灵钰仿佛吃下一颗定心丸,这才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苍冥皇宫。
寒漪和夜无殇站在城楼上目送巫灵钰离开,他的随从竟从皇宫排到城楼外。华丽的马车行在最前端,浩浩汤汤的一众人带着一口棺材一路驶出苍冥城,棺材四角各撑了一根木棍,木棍之上各系着一把伞,遮阳效果比巫灵钰华丽的马车还好。
巫灵钰这尊大佛终于送走了。
“你给了他多少东西?”
“旬阳城、联姻圣旨外加一副棺材”
旬阳城虽赠巫灵钰,但实权还在自己手里,联姻圣旨联的是傅瑾言的孩子与他无关,最多巫灵子衿的棺材用上好紫檀木所制,若亏恐怕也就亏在木头上了。
他不明白寒漪脸上的疑惑是怎么回事。
寒漪道“我还以为你给了他很多金银财宝”
夜无殇笑道“何以见得?”
“棺材都没盖严”
寒漪指着那刚出城门的棺材,紫黑的棺材盖分明没有盖严,露出的缝隙都能肉眼看到,不是里面塞的金银财宝太多,就是……尸体也要呼吸??
夜无殇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殊不知那口棺材里确实有需要呼吸的,却不是尸体。
一连发生了太多的事,猝不及防也防不胜防,寒漪也是心力交瘁,无奈地靠在夜无殇胸前,只有这宽实的肩膀只有这结实的胸膛才能让她依靠,让她焦躁的内心得到片刻安宁。
脸颊触到一丝坚硬,她抬起头,从他衣襟里找到一颗绿色的玉坠。
状似蝴蝶,清脆晶莹,这是……瑾瑜最喜爱的翠玉蝴蝶!
“这不是翠玉蝴蝶吗?怎么在你这里?”
“擎苍那日落在御书房,朕就顺便收了起来,找机会还给他”
夜无殇说完,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玉坠,日光下玉坠无论是外形还是色泽都不是一般的玉,都不像男子佩戴之物。
“擎苍回宫做什么?”
“你认识这玉坠?”
两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口。
夜无殇“擎苍是来向朕辞去天机阁阁主之位,朕准许了,这玉坠是第二天发现的,应是他不小心落下的。”
“这玉坠瑾瑜的,瑾瑜生日时爹……”她突然改口“傅相送给她的,瑾瑜很珍惜这玉坠”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哑了,心里酸酸的,说不出是何滋味。
夜无殇忽然想到玉斛山庄时曾派擎苍先回苍冥找寻梓棠花的下落,那时擎苍的表情,那是一种焦虑,一种牵挂,也是一种归心似箭的释然,就像请辞的那晚,原来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是傅瑾瑜,他早该想到的!
寒漪突然道“瑾瑜和擎苍”
她捏着玉坠痛心道“瑾瑜会突然回宫一定是为了擎苍”
她自私的以为瑾瑜为了傅瑾言而回宫,生怕自己会杀了傅瑾言,所以提前回宫来阻止。
夜无殇从她的话里听到了另一个讯息“你说瑾瑜回宫是来找擎苍,难道擎苍还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