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放着一个大箱子,装着剩下的奶茶。
她无视众人奇怪的目光,直接拿了一杯——透明的塑料杯中,褐色的奶茶、黑色的珍珠——是什么味道?
“吸管呢?”景安转头问胡嘉骏。
“这,在这儿……”他呆呆地将吸管递给她,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景安插上习惯后喝了一口——不过如此,她心中给出评价。
这就是她痛苦、渴望、求而不得那么久的东西吗?
戳破虚妄的现实让人乏味。
她还是认真地一口一口将珍珠圆子咬碎、嚼烂、吞肚入腹。
下午,景安体育课请了假,在教室看书,一切都很平静。
数学课上。
“老师!”杨凡突然举手,大声道,“我要换位置!”
班主任奇怪,问为什么。
杨凡指着景安:“都怪她!她太臭了!她嘴臭,全身都又脏又臭!熏得我不能集中注意力了,严重影响了我的学习,我不要和她做同桌,我要申请换位置!”
哄堂大笑。
“这是污蔑!”一直沉默的景安突然猛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她神色平静,眼中是燃烧的火焰,“他污蔑我的人格,诋毁我的形象!”
“老师,我也要申请换位置,”她和班主任对视,语气掷地有声,“因为他太臭了!他的思想肮脏、灵魂腐烂、满嘴喷粪,熏得我不能集中注意力学习了,我不要和这种小人做同桌!”
……
黑色的幕,散去。
景安张开眼,对上一双充满着关切与焦虑的蓝色眼眸。
“我在哪儿……”景安眼神失去了焦距,有着片刻的恍惚。
“宝贝,你做噩梦了,”塞拉亲吻着她的脸颊,安抚着她,“你梦到了什么?”
才会如此的无助又绝望?
景安沉默。
她蜷缩在床上,头发汗湿了,脸色有些苍白,一缕刘海贴在额头,塞拉轻轻帮她别在耳后。
那是她最难以启齿的噩梦。
当年的她太稚嫩,根本不懂得如何去处理这些——只能逃避,把自己封闭起来,度过了人生中最灰暗的三年。
后来中考,她发挥出色,考上了重点高中,选择了住校,在新的环境下,逐渐走出了当初的阴影。
至于杨凡、李果等人,她早就忘了,大概也不会再见了。
虽然很多事情慢慢被遗忘,但当初的痛苦和绝望依然残留在意识深处,被‘梦’挖掘出来。
“不想说就不说了。”
塞拉将她拉进怀里,她轻轻搂住他的背,两个人相互偎依,汲取彼此的力量。
落地灯发出的小小暖黄的光,隔离了外界的黑暗。
“这就是‘梦’吗?”许久,景安开口,神色恹恹的,“你摘过它吗?做过‘梦’吗?”
“当然,”塞拉露出回忆的神色,“人类总是想要做被禁止做的事,特别当你还足够叛逆时。”
“它很‘真实’,对吧?”塞拉轻声道。
正常的梦境是你在做梦时,能够清楚地感知,自己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