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腊月二十三这天,家家户户都有一项大事做,那就是扫尘。主要是房梁、拐角、还有平时不常注意到的旮旯角落,都得在这一天清洗一遍,除此之外,家里的被褥枕头啥的,该洗就得洗,该晒就得晒。
说来也怪,每天二十三,或是二十二,再阴沉的天,也能放晴了,或许这才是前人的智慧。
早上的时候,林翠带着郑玉来了。先前麦芽生病的时候,她俩也没少往这边跑,可因着李家那边多了两个陌生的男子,而且跟田家住的又近,时不时就会过来,所以她们不便老往田家跑。
今儿是扫尘的日子,林家的活她俩昨儿就干完了,林氏想着田家事情多,便叫她们过来看看,看有啥需要帮忙的。
她们来的时候,麦芽正在家里拆洗被子,田氏也准备拿着自制的长把扫帚,弹弹灰。见她们来了,想着家里有人帮忙,便带着东西往李氏那边去了,田家屋子是新盖的,那蜘蛛网还没来得及结呢,屋子也没多脏。李氏行动又不便,麦芽也不好过去帮忙,便只能她去。
麦芽瞧着她俩过来,开心不已,想起办年货的时候在县城给郑玉买的新绣鞋,本想着等郑玉来拜年的时候再拿给她,可既然来都来了,便想着等会给她个惊喜。
林翠站在麦芽的炕边,看着她去下的被套,惊讶道:“我上回来咋都没见你在被子上套这个?这是啥时候变出来的?”她摸着软软的被套,羡慕坏了。用这东西套着被子,拆洗的时候只要把被套拿下来,而不用再一点一点的拆掉被面被里,洗好晒干之后,再一针一线的套上,方便的不是一星一点啊!
郑玉柔和的笑道:“咱们上回来的时候,她就套上了,你没瞧见,反正我是瞧见了,只是这颜色不鲜艳,你没瞧出来罢了。”
林翠嘴一撅,“麦芽,你得教我做这个,昨儿我跟郑玉洗被面洗的都累死了,今儿要是晒干了,还得一床一床套上,太麻烦了。”
麦芽笑道:“这有啥难的,你好好看看,不过是两个被面缝在一起,在一面留个口子,把被子塞进去,再摊平,临了再把口子缝上,不就完了吗?你以为有多难呢!”
林翠不可置信的把被套翻过来翻过去的看,这上面的针线都是手工缝制的,而不是踩着缝纫机,嗒嗒踩几下就能出来的。
麦芽针线活做的还凑合,那针脚却也均匀的很,针脚是从里面走的,等缝好了再翻过来,这样的话,从外面就看不见线条,这样也好看一些。
林翠看了半天,总结一句话,“要是我做的话,准比你做的好看!”
郑玉笑了,“你呀,讲话真不害臊,我咋没瞧出,你哪里比麦芽强了?”
林翠眯起眼睛,阴阴的笑道:“哟,这还没过门呢,就帮着小姑说话了,行啊,你还是我表姐呢,这么快胳膊肘儿就往外拐啦!”
“乱讲,”郑玉气的要打她,被郑玉躲开了。
三个女娃,一边干活,一边嘻嘻哈哈的闹腾。
冬生从外面回来,瞧见屋里一片女娃的笑声,他倒不好意思进去了,便在院子里铲起雪来,顺便也把院子打扫一遍,之前他去帮李元青搬做好的家具,等会要送到县城,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批,四方货栈也要歇业了,本来黄大全早就想歇的,但是黄年想着这店是四家人出的钱,歇的太早不好,再说,也不要大全回来干啥,他只要把店看好就成了,所以黄大全便准备把店一直开腊月二十八,小六要是想回去,便提前放他假,今年小六赚到钱了,回去也能过个好年。
他们送货的时候,也得去收板栗。那糖炒板栗在县城卖的很火,又因着是四方货栈独家供应,加上是季节性的出售,就显得尤为稀有。板栗不光可以当做零嘴吃,也可以拿来做板栗烧鸡,妙用多着呢!
田家的菜园子也披了一层银妆,把绿色的蔬菜都盖住了。
那韭菜因着天气冷,长的不快,冬生便掏了些青灰,盖在韭菜上面,防止上冻把韭菜冻死了。
郑玉抱着被套,走到院里,正好看见他挑着竹筐从菜园里出来,两人对上的一刹那,都有些无措,有些慌乱,还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郑玉先开的口,“呃,冬生哥,我们……我们来帮麦芽洗被子。”一说完,她便低下头了。
冬生呵呵笑了两声,一手攥着扁担,又是低头,又是抬头,“哦,那……那你们忙吧,我出去一下。”
他好像忘了,他才刚刚回来,这出去又是要去哪呢!
麦芽跟林翠透过窗户,都瞧见哥哥好像屁股有火烧似的,匆匆挑着竹筐又出门了。
林翠悄悄拐了下麦芽,“哎,你哥咋还害羞呢,我娘都去跟姨家说过了,他们也都同意了,你家要是去提亲,那他俩的事,不就在眼前了,还害啥羞呀!”
麦芽笑道:“我哥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他要是害羞起来,比那女娃子还会脸红呢,我估计要是郑玉再跟他说几句话,他只怕要扔下东西,逃到天边去了呢!”
林翠道:“瞧你说的啥话,都把你哥说成啥人了,有那么夸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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