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狭小的牢房里,金属利爪不断地刮拭着粗糙的岩石墙壁,那一声声刺耳的硬物摩擦声让原本就十分幽暗的空间更加显得诡异恐怖。
没有任何征兆的,尖锐的金属利爪划过了老者的面颊,带起一片血花……
“战栗哀嚎恐惧你不感到害怕的话,我又怎么会得到快乐呢?……”
疯狂的男子显得更加疯狂了,来回挥舞着的手臂带起一片片零碎的血肉,但是就是不给老者最后一击。
“战栗战栗战栗哀嚎哀嚎哀嚎”
虽然已经遍体鳞伤,但是老者依然默默无声地冷视着疯狂的男子,脸颊上流淌着的血水他都没有擦拭一下,仿佛那锋利无比的金属利爪根本就没有落在他身上一样,微微抽搐的嘴角边甚至还荡漾起一丝畅快的笑意。
“为什么?为什么你都不哀嚎?难道你都不痛吗?难道你都不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
已经依靠着岩石墙壁瘫软地跌坐在地上的老者冷笑着吐出一口血水,“不管我害不害怕,你都要杀我,既然这样的话,害怕与不害怕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当然有区别”
巴萨罗穆跳着脚气急败坏地吼叫着,因为疯狂而变得血红的眼眸这时却被怒火所填满。
“你不感到害怕的话,那我的快乐又要从哪里来呢?感到害怕啊啊~~伟大的至高神啊为什么这个人就不感到害怕呢?”
“……”
这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虽然对于这个疯子蔡司拉比早些时候有些耳闻,但是当他真正面对真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那贫瘠的想象力连这个疯子的疯狂程度的一半都没有估计到。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蔡司拉比突然之间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是那么的可怜,虽然自己的小命的确就捏在这个家伙手里,但是他依然觉得这个现在掌握着自己生命的家伙是那么的可怜……
“……你笑什么?”
老者的反应让巴萨罗穆暂时停止了他那疯狂的举动,好奇地开口问道。
“……原来……原来……”
“原来什么?”
即使疯狂如巴萨罗穆,也不禁继续追问道。
“原来我们都被骗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临生死关头,蔡司拉比的脑海中突然一片清明,过往的一切如走马灯般一一从眼前闪过,他突然发现自己直到此刻才注意到的一些细节……
眼前的这位巴萨罗穆是如此的可怜,但是自己何尝不是和他一样呢?被力量和**蒙蔽的双眼此刻才真的从迷雾之中睁开,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往所作的一切竟然和面前这个疯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可怜的人,但是同为可怜的人却同样有着可恨之处,巴萨罗穆是在疯狂的杀戮中寻找快感,而自己呢?
终年在暗无天日的密室当中躲躲藏藏,自己究竟为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追求其他人无法企及的力量之后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沉迷于力量当中的自己不知不觉中越陷越深,迷失在强大力量所带来的快意当中不可自拔,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发现,原来自己和普通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虽然那些普普通通的人们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资本,但是最起码他们痛快地笑过,哭过,恨过,爱过……而自己……除了那孤零零逐渐衰老的躯体,什么也没有……
这样的生命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谁骗我?谁骗我了?到底是谁?”
巴萨罗穆在原地转着圈寻找着那欺骗自己的“人”,蔡司拉比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笑了,这个疯子是不会理解的——欺骗他的人正是他自己本人。
“是你骗我是你骗我”
找不到其他人的巴萨罗穆再一次将恶狠狠视线投向了奄奄一息的老者。
“你骗我你骗我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你在骗我”
找到了“欺骗”自己的人,巴萨罗穆不禁有些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