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点了点头,又关问道,“你近来怎么样?听说,侧妃怀孕已有几个月了……”
有过相同的经历,当娘的岂会不知女儿心间的折磨?
然世事如此,无力改变,她便是想安慰长女几句,竟也无从开口。
裴秀锦只淡淡笑了笑,“母亲不必挂心,我如今没什么,往后只要顾好我的瑞儿就好。”
说着又笑道,“秀珠比我有福气,您也可以少操份心了,看得出来,肃王对她很是维护,是个疼媳妇的。”
这话一出,裴夫人又赶忙问裴秀珠,“你可有好消息了?”
自然又是在问怀孕的事。
裴秀珠今次竟然有些心虚起来,摇头道,“没有。”
眼看母亲要叹气,她忙又道,“我已经看过大夫,大夫说我的身体没问题。”
裴秀锦见状,也赶忙安慰道,“这种事急不得,且安心等着,许是孩子还没到想来的时候,未准哪一天就来了。”
裴夫人依然无法宽心,叹道,“这缘分宜早不宜迟,若是来晚了怎么办?”
说着她忽然想起一事,忙对裴秀珠道,“京郊雁鸣山红叶寺,里头的送子观音很灵,当年我就是在那把阿哲求来的,你不妨也去试试?”
——当年裴夫人连生了两个女儿,眼看那姚氏把裴照松迷的五迷三道,心里那个急啊,听人说起这红叶寺求子很灵,便赶紧去拜了拜。
没想到后来果然生了裴光哲,裴家现如今唯一的公子。
对于此事,姐妹俩都有些印象。
裴秀珠从前只当娘说故事,根本没往心里去,不过今日听娘这么一说,心里却不禁犯起了嘀咕。
……果真这么灵么?
当然,她面上却仍是一副不太上心的样子,只颔首应道,“晓得了。”
说完这茬,裴夫人顿了顿,忽然极为认真的对二人道,“你们答应娘一件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互相帮扶,绝不可自相残杀。”
姐妹俩闻言,心间都是一顿。
她们明白,娘这话,是对近来朝中大事有感而发。
——上月宫中菊花宴,萧景曜一下甩出两件大案,而经过这些日子的查办,那户部主事柯兴才果然获了罪,也就意味着,魏王与皇后失去了很有力的一条臂膀。
至于马球场疯马一事,虽然最终没有同魏王皇后扯上关系,但萧景曜也借机摘除了他们安插在太仆寺,苑马寺等地的人脉,于他们而言,也是不小的一件损失。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兄弟两派相争的开端,往后,只怕会愈演愈恶劣的。
这世道女子以夫为天,裴夫人明白两个女儿的处境,但也实在不愿自己的骨肉有朝一日会到你死我活的局面。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