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栖鸾的目光扫了扫整个马球场,对他的话不以为意,道:&ldo;三殿下喜欢打马球,水平如何?&rdo;
&ldo;你莫不是想与本宫同场较量吧?本宫告诉你,你还没这个资格!&rdo;
&ldo;三殿下说的有理,好歹还有知难而退这个优点,看来之前的太师没白教。&rdo;
熊孩子最是经不得激,道:&ldo;来就来,你就不怕本宫一怒之下,把你满门抄斩?&rdo;
一个小孩子,地位再高,这般鬼吼鬼叫的,威胁也着实不大。
陆栖鸾走下马场,一伸手,旁边呆立着的胡浩不由自主地把马球杆交了出去。
她将马球杆抄在手中,在掌心敲了敲,微微挑眉,眼尾浮起一丝张狂之色‐‐
&ldo;臣,陆栖鸾,今日领教帝子之怒。&rdo;
……
殷函没能把那场马球看到最后,在三皇子被那遂州来的野路子打得鼻青脸肿前便悄悄离开了。
回宫的路上,一连遇见好几拨殿中监的人,他们捧着上好的贡锦从她身侧走过,流水般涌向她母妃的宫室。
原来,为权位而沉浮的,从来都不止是宫苑深处的后妃。
浑浑噩噩地回到宫中后,殷函便坐着发呆,旁边的宫女见了,担忧道:&ldo;公主别生气,要不然,召几个贵女进宫为公主解解闷?左相府的宋小姐可好,她写的话本公主不是也很喜欢看吗?&rdo;
别的宫女抱怨道:&ldo;快别说了,宋小姐最近都不出新作了,一心在她姑姑家研修策论,说是要去赶明年的春闱考女翰林呢。&rdo;
&ldo;唉……宫里有不少娘娘都等着呢,又考不过那些读了多年的士子,还不如让出点时间写话本呢。&rdo;
殷函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ldo;宋明桐要去考春闱?&rdo;
&ldo;是啊,最近京中的女儿家尽出些像陆大人这样的人,不过陆大人也够厉害的,我还没听说过历朝历代出过女太师呢,在本朝也是空前绝后了吧。&rdo;
&ldo;那不是、前前前朝有个武后,还做了皇帝吗?&rdo;
那宫女又笑道:&ldo;本朝可没有武后那样的皇后,三殿下又好好的,你怕是见不到了……公主,你怎么了?&rdo;
……那层说不清的窗户纸终于破了。
父皇的目光,朝臣的反感,女官制、垂帘听政……这一切她都明白了。
宫女看着殷函眼神呆滞间,忽然笑了起来,吓得一颤,道:&ldo;公主,公主您是哪里不适吗?可要传太医?&rdo;
殷函笑了一会儿,又忽然收住笑,指着书房上方的匾额,道‐‐
&ldo;把这块兰心蕙性的匾换了吧。&rdo;
宫女愣了愣,道:&ldo;公主不喜欢?那换成秀外慧中可好?&rdo;
&ldo;不,换成……&rdo;殷函垂眼想了片刻,复又抬眸,眼底一片冽然,&ldo;给我换成&lso;能者居之&rso;。&rdo;
……
&ldo;……陆大人那打法是西北的野路子出身,想来是没少和地痞流氓战过,一球抽过去专门打马腚,那些个毛头小子哪里是对手,直接就乱了,以一战十还不落下风,卑职光听犬子描述,都热血沸腾呢。&rdo;
&ldo;嗯,然后呢?&rdo;
&ldo;然后那慧妃娘娘听说三殿下被打了,还哭病了一场,指使御史去弹劾她蓄意伤龙裔,但陛下没理,还说三皇子都这么大了,还如此羸弱,乃是娘娘教养不当的过错。&rdo;
宫中的事不过半日便传遍了京城,陆大人的凶名立时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