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阁很大,容下七十来人仍显宽敞,阁中安了软榻,设了热茶与点心,有十来名宫女随侍在殿上。留在青鸾阁里的人都有些紧张,亦对这场初拔充满了好奇,或三两成群地小声讨论着,或各择清静地方将这几天所教的东西回忆练习一遍。
俞眉远四天不在毓秀宫,也不知其她人都学了什么,更不知初拔要考校什么,她给自己倒了热茶,坐到临窗的榻前,闭眸养神。才闭了片刻,软榻便有些动静,她将眼帘扯开条fèng,看到是俞眉安坐了过来,便又阖上眼眸。
&ldo;安妹妹。&rdo;有人过来,低声开口。
俞眉远听到声音,认出来的人是魏枕月。
&ldo;什么事?&rdo;俞眉安语气并不好,全无从对着魏枕月的亲热。
&ldo;我们去那边说说话?&rdo;魏枕放低姿态。
&ldo;有话在这里说也一样。&rdo;俞眉安并不领情。
俞眉远便听到魏枕月发出声难过的低叹。
&ldo;安妹妹,我知道你怨我们,可我也不想这样,我哥哥那人的心思谁也捉摸不定。&rdo;魏枕月轻道,&ldo;你不愿意理睬我,我也明白。这番过来我就是想告诉你,天祭那日,我哥哥会上太阳祭台颂读祭文,若你能得到太阳主祭的资格,便可与他同上祭台,兴许……他会改变心意……&rdo;
她说着,小心翼翼看了眼俞眉远。不知为何,在参选的所有人里,她独惧俞眉远一个。她要想个办法对付俞眉远。
&ldo;他来颂祭?&rdo;俞眉安有片刻失神。魏枕月的话说到她心坎里去,她对魏眠曦的确未能彻底放弃。只不过如果俞眉安还是从前的俞眉安,得了这个信她一定十分高兴,也必会想办法阻止俞眉远,但如今……
见俞眉安的神情,魏枕月悄然一笑,只当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又道:&ldo;正是。&rdo;
&ldo;吵死了!&rdo;俞眉远睁了眼,不耐烦地瞪过去,&ldo;魏枕月,你真好笑,魏眠曦改不改变心意,跟我俞家的姑娘有什么关系?天祭求的是国泰民安,祈的是风调雨顺,我们在这里参加太阳主祭之选,为的自然也是国强民富,与你哥哥何干?&rdo;
俞眉安闻言神色一振,目光已看到旁边几人正悄然注视她们,便也跟着翘了下巴傲道:&ldo;就是。你把天祭看成什么?又把我们俞家的姑娘看成什么?谁稀罕他改变心意。主祭的资格我自会争取,但这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rdo;
&ldo;我只是好心与你说这些,你不领情就算了。&rdo;魏枕月被两人合起来抢白一顿,气得不轻。
&ldo;你若好心,就不该在这时候来影响我们。&rdo;俞眉远又闭上眼,&ldo;道不同不相为谋,麻烦你离远点。&rdo;
&ldo;不送。&rdo;俞眉安接了一句。
&ldo;你们!&rdo;魏枕月被噎得吐血。
&ldo;魏姐姐,我早就说了,她们不会领你的情的,你非去自讨没趣。&rdo;张宜芳从旁边走过来,挽了魏枕月的手,劝她离开。
她们后来的对话声音并不小,倒叫旁边的有心人都听了去。
&ldo;俞三,我可等着看你得到主祭舞的资格,你千万别连初拔都过不去,打了自己的脸!&rdo;张宜芳安抚了魏枕月两句,转回头来朝俞眉安抛了句挑衅,便携着魏枕月离去。
俞眉安垂头,攥紧了拳。
自己有多少斤两她心里清楚,初拔是十之取二,她在这百名少女之间,连前五十都挤不进。
&ldo;俞家三姑娘眉安,请到聚芳园参加初拔。&rdo;
正想着,传唤声响起,俞眉安从榻上弹起。众人便都望去,竟然是她先于众人一步,参加初拔。
……
青鸾阁上的姑娘被一个个叫走,人渐渐少了。魏枕月、张宜芳等人也相继去了聚芳园,不知结果如何。
俞眉远被留到了下午。
转眼这青鸾阁上的姑娘只剩下寥寥数人,俞眉远终于在百无聊赖间等到了她的传唤。
尚宫局女史领着她走到聚芳园前面便停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