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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3页）

&ldo;你呢？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找到月鬼？&rdo;霍铮一直都想知道，她为何对月鬼穷追不放，从六岁那年到现在。

&ldo;丁氏……是我的杀母仇人。我刚才很想亲手杀了她！可我发现，我下不了杀手！我是不是很没用？还不如我父亲！&rdo;俞眉远走到他面前，眼里平静终于渐渐退去，如冰融之后的一潭乱水。

霍铮猛地拉起她的手。

她的手已经握拳许久，未曾松过。

&ldo;阿远……&rdo;他唤她。

&ldo;我不能替我母亲报仇，我不敢杀人！不敢！&rdo;她的拳在他掌心的冰凉之下显得十分灼热。

俞府的事，水落石出。

她没一丝一毫的高兴，只是觉得累，累到她想离开。

&ldo;没事的，我们不杀人，不杀！&rdo;霍铮抚上她的脸，认真道，&ldo;一旦你的手沾上鲜血，这辈子就再难洗净，所以，没有关系。&rdo;

&ldo;真的吗？&rdo;俞眉远低头看自己的手。

手上有些泥污，一搓就掉，还是素净的一双手。

&ldo;嗯。真的。&rdo;霍铮道。

说这话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很久以后……他们的双手都被鲜血浸透。

选择了杀戮，为的不过是彼此。

&ldo;昙欢，你知道吗？我母亲是中毒死的，中了一种叫慈悲骨的毒。那是世上最无痛苦，却也最痛苦的毒。&rdo;俞眉远忽道。

万事已解，她只想找人说话。

&ldo;慈悲骨……&rdo;霍铮大震。

……

俞府正门外，来自宫里的马车又至。

太监举着皇后懿旨，疾步踏入。

第115章暗涌

时间早过未时，俞眉远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刚才在庆安堂里还有些饿，到了这会却又不饿了。庆安堂里还混乱着，杜老太太、俞家二房和丁氏都还呆在里面，丁氏中了毒针也不知死没死，按理她该回去善后，但俞眉远追出后就不想回庆安堂面对那堆乱摊子，就连丁氏，她都不想过问。

&ldo;昙欢，你也听过慈悲骨？&rdo;俞眉远只想找个人静静地说说话。

霍铮万没料想，徐言娘竟是因慈悲骨去世，一时间，他只是木然站着，手僵在她脸颊上忘记收回。

&ldo;慈悲为骨，这是味没有痛苦的毒，入髓蚀心，日日月月年年，从一个知冷知热的活人，变成个没有知觉的活死人。昙欢，这折磨很痛，比一刀杀了我都痛！&rdo;俞眉远垂下眉目，微挑的唇没了笑意。她说的是徐言娘，也是过去的自己。

她恨这味□□。

&ldo;阿远……&rdo;霍铮瞧见她脸上痛色，只觉得那刀像宛在他心上。她言语之间，仿佛那毒也曾在她体内肆虐过一般。

徐言娘死的时候，她应该还小，眼睁睁地瞧着身边至亲之人痛苦至死，那煎熬折磨必定如烈火焚心。

若说过去，他还有那么一丁点自私的幻想，将自己中毒的事对她坦白，留她在自己身边，那么现在，他连这一丝一毫的幻想，都不敢拥有。

他死心。

不能再叫她承受这样的痛苦，那于她而言太过残忍……

&ldo;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rdo;俞眉远见两人间的气氛有些沉重，很快便改了语气，冷静下来，&ldo;你这趟回来是为了月鬼？&rdo;

&ldo;嗯。&rdo;霍铮点头，看着她唇边的笑一点点绽放，似乎又和往日一般无二。

&ldo;你身手不错，倒瞒了我许久。&rdo;俞眉远调侃一句，见他似有些愧疚，便摆摆手，&ldo;我并无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着，若是早点知道，兴许还能与你拆招。现在怕没这机会了，你不会留下吧？&rdo;

&ldo;是，月鬼身份已明，我的任务告一段落，要动身回云谷了。&rdo;霍铮拈去她肩头一瓣枯黄的白兰花，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