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九年正月,祭遵病的越发重了,郎中回天乏术,祭遵病故于汧城。临终遗言:&ldo;牛车载丧,薄葬洛阳。&rdo;
建武帝闻祭遵病故,大惊,急降诏,命冯异进驻汧城接掌祭遵军,派将护灵柩回洛阳。
建武帝亲率百官到祭遵府中,见府中设置寒酸,又无仆佣,祭夫人身着布衣,裳不加缘。灵堂布置过于简陋,问左右:&ldo;怎么会是这样?&rdo;大臣回道:&ldo;祭遵将俸禄、食邑所得尽充军资,家无私财。&rdo;帝闻言而恸。即下诏:&ldo;着河南尹迎送灵车,大长秋经办丧事,大司农给付费用。&rdo;
灵车将至洛阳,帝携百官出城立迎。灵车过,已泣不成声。至葬,帝车驾临府,命朱轮容车,四百骑士列军阵送葬。祭遵无子,胞兄祭午买民女送之,劝其纳妾,遵拒纳。至终也无家事相托。帝感之,谥曰:&ldo;成侯。&rdo;后常厚赐祭遵夫人,以令衣食无忧。
博士范升上疏:&ldo;宜因遵薨,论叙众功,详案《溢法》,以礼成之,显章国家笃古之制,为后嗣法。&rdo;
此后每逢朝会,帝常感叹:&ldo;安得忧国奉公如祭征虏者乎!&rdo;
卫尉铫期私劝帝曰:&ldo;陛下至仁,哀念祭遵不已,群臣各怀惭惧呢。&rdo;帝遂纳言。
由于去年秋季西北地区发生了大面积的洪涝灾害,田亩大幅度减产,有些地区出现绝收的现象,许多百姓流离行乞。隗嚣军中也已出现极度粮荒,隗嚣身为王爵,却也只能用大豆、糙米充饥。于是派人向公孙述求救。隗嚣终于当上了王爷,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虽说这个王爷不是自立,而是乞讨所得,并且付出了长子及将士的性命。这些年来,自己争强好胜之心,一直受到建武帝的压制和汉兵的严厉打击,常常感到郁闷塞胸,已积郁成疾。可成都的粮草迟迟没有动静,军中大批士兵逃离。建武九年正月,隗嚣吐了数口鲜血,恚愤而亡。
王元、周宗、行巡等大将遂立隗纯为王,再次派人向成都求粮。公孙述派大将田弇、赵匡押运粮草至冀城援助隗纯。
西方在闹粮荒,东方的年景也不好,虽然全国并府县,精减吏员,实行三十税一的税收政策,百姓的日子有了一定程度的好转,但必竟受多年战争的影响,一时难以完全恢复。
建武帝闻隗嚣已死,隗纯为王。四月,下诏:令来歙为监军,马援副之,任命冯异行天水太守事。冯异早想率兵攻打冀城,因有大司马坐镇长安,冯异也不敢随意动兵。此时接受诏命,率兵攻打冀城。
隗纯兵有了军粮,士气又振作起来,冯异攻打数月,不克。
来歙上书曰:&ldo;公孙述以陇西、天水为藩蔽,故得延命假息。今二郡平荡,贼智计穷矣。宜益选兵马,储积资粮。昔赵之将帅多贾人,高祖悬之以重赏。今隗嚣新亡,兵人疲馑,若以财谷招之,则其众可集。臣知国家所给非一,用度不足,然有不得已也。&rdo;
建武帝命筹集军粮六万斛,并牛羊驴数百匹,调马成押送至汧城并参加西方征伐。
大司马吴汉派耿弇攻打安定、北地;盖延击街泉、略阳等地;马成、刘尚攻河池、武都。展开夏季攻势。
却说冯异攻打冀城,探知属将田弇、赵匡率兵偷袭天水,于路设伏。田、赵二将正行之间,突然,山后一彪汉兵兜头拦住,一看是冯异,次第上前,被冯异一一挑落,一路追败兵至落异门。此城有隗纯大将王元镇守,冯异继续攻打数日,竟患暴疾殁于军中。
洛阳城中,西城墙上主旗被狂风折断,城门校尉逐级上报,帝问左右:&ldo;当主何事?&rdo;回道:&ldo;不吉,主西线损一上将。&rdo;星谶官也报于宫中:&ldo;天箕星坠于西方。&rdo;帝惊问:&ldo;应于何人?&rdo;回道:&ldo;应征西大将军。&rdo;
第五十七回第二节
未几,噩耗报于帝前,建武帝大恸,梗咽难语。冯异通《左氏春秋》,熟《孙子兵法》,自父城巾车乡始追随左右,亲若手足。难时,以豆粥、麦饭相供,不忘自己寿诞之日。爱兵爱民,不言已功,被誉为&ldo;大树将军&rdo;。战功卓绝,忠心耿耿,尚未至不惑之年便弃朕而去,惜哉!痛哉!下旨:&ldo;朱轮容车归洛,行国葬礼。&rdo;铁源、关诚迎出雍门,亲扶灵车至冯府,并守灵、送葬。谥曰:&ldo;节侯。&rdo;令其长子冯彰嗣。第二年,帝感冯异之功,封其次子冯诉为析乡侯。后三辅百姓感其恩德,于上林苑立庙四时祭拜。
却说汉兵征伐数地,激战正酣,芦芳勾结匈奴多方滋扰,帝闻奏报,道:&ldo;荆楚有岑彭,谅寇不能深入。&rdo;下旨调王常、朱祐、王霸、杜茂、侯进汇于吴汉,击芦芳。
芦芳知汉兵至高柳,请匈奴兵前来助阵,亲自率兵前来迎战。只一仗,芦芳被打的落荒而逃,汉兵正在追击,突降暴雨,土地泥泞,汉兵立足不稳。匈奴兵却惯于此战,反身杀回,汉兵败退,采取守势。帝闻知,料芦芳绝非一役可灭,乃将大司马吴汉召回洛阳。调王霸屯涿郡、朱祐屯常山、侯进屯渔阳,任王霸为上谷太守,令杜茂留屯高柳以御芦芳。
建武帝欲再次御驾亲征陇西,调渔阳太守郭守任颍川太守,替回执金吾寇恂。圣驾入长安,复欲进至汧城,寇恂谏道:&ldo;长安道里居中,应接近便,安定、陇西必怀震惧,居长安可制四方。今士卒疲倦,方履险阻,非万乘之固,幸至汧城,当戒颍川,东郡之变。&rdo;帝不以为然,进驻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