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不该救的人。”黑衣人首领缓缓走向祁钰,”若想像他们一样活下去,便将她交出来。”
“不该救的人?”祁钰曲指抵唇,故作惊讶,“祁钰既是医者,学的自然是应救便救的道理。还请阁下与我说说,何为该救,何为不该救?”
黑衣人首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了两声,才好整以暇道:“挡了我们无隐谷路的人,便不该救!”
无隐谷?只活在传说中的,在十年前便被所谓的武林正派们屠戮殆尽的魔教?
祁钰眨了眨眼,也更笃定了他们的身份。
不过,他有些想不明白,青霄派的人为何会打着魔教的旗号行事?这样蹩脚的身份,也只能骗骗对武林之事不甚了解的长留村村民们了。
“愣着做甚,还不快把那女人交出来!”见祁钰还在愣神,黑衣人首领愈发不满,他干脆抽出了腰间的剑,锋利的剑尖对准了手无寸铁的祁钰。
祁钰见状,清了清嗓子,轻声道:“我不过一介乡野药师,自然不愿同诸位魔教人士起争端。”
“只是……”祁钰一顿,面露难色。
黑衣人首领皱起了眉:“‘只是’什么?一句话别拆开两半说。”
“只是我今日外出采药时不巧遇上了大雨,虽是狼狈地赶了回来,却弄丢了一筐药材。”祁钰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我央求宁姑娘帮忙,她便帮我去寻药材了,怕是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黑衣人首领紧绷着的表情这才有些松动,他打量起祁钰的小院,问道:“她住哪个屋子?先带我们进去。”
祁钰抬手指向身侧的偏房:“宁姑娘这几日就住在此处,还请诸位随我来。”
黑衣人首领收了剑,冷冷道:“跟上。”
祁钰家的偏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些黑衣人悉数走进来,倒也占据了不少的地方。
祁钰刚一进屋,便开始倒弄起竹簸上的药材,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这些黑衣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刘磊和村长则被几个黑衣人押在一角,始终沉默着。
黑衣人首领丝毫不客气,从桌旁拽了把椅子便坐了下来,嚷嚷着:“来杯茶,找了一路都快渴死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下便狗腿地挑了个杯子,又用袖口仔细擦了擦,才倒满了茶水,毕恭毕敬地奉给他。
不料黑衣人首领刚喝下去一口,就吐了出来,怒骂道:“呸呸呸,难喝死了,怎地全是碎叶子?给我重新换一壶。”
真是打瞌睡便有人送枕头,祁钰心中暗喜,手上的动作却不紧不慢:“茶叶都放在主屋,我去去便来。”
祁钰这一去,便去了半柱香的时间。
见祁钰回来时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拿着几只碗,黑衣人首领目光一沉:“怎地去了这么久。”
祁钰应道:“贵重的茶,自然是存着招待‘贵客’的,平时里用不上,便放的深了些。”
“煮茶的水也是新烧好的,诸位一路劳顿,不如都来饮杯茶,解解渴吧。”祁钰轻笑道,“家中茶杯不多,便拿了些瓷碗作抵,请莫怪罪。”
黑衣人们却不敢轻举妄动,直到首领打了个准许的手势,他们才敢凑到桌旁,端着杯子和瓷碗倒起茶来。
黑衣人首领看了祁钰一眼,祁钰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眼底存着浅浅的笑意。
他顺势又饮了口茶水:“你倒是拎得清,不吵也不闹,就这般将我们带了进来。”
祁钰嘴角微微上扬,眼神纯净得恰如一汪清泉,甚至清澈得有些愚蠢:“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等一会儿宁姑娘回来,大家说开了便是。”
“哼,”黑衣人首领将剑重重地拍在桌上,瞪了祁钰一眼,好似他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我与她之间,只有她死我生,她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