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决堤,他握着她的肩膀,怒声喝问:&ldo;你还告诉我,有没有?!&rdo;
大约是因为二日二夜不间断的疾奔征战,不曾休不曾眠,眼睛都有些发涩了,泛着红,隐隐竟见水光。
&ldo;楚玥,你有心吗?&rdo;
他一抹眼睛,赤红眼看着她。
既然没想过和他过一辈子,那为何要为他惊惶落泪?为何要与他交颈相拥?亲昵无间甚至畅想到日后儿女?
这目光愤极含悲,声声质问一声比一声沉重,楚玥经受不住,她跄踉退了一步。
傅缙一步逼近,一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死死盯着:&ldo;你告诉我?&rdo;
&ldo;怎么没有?&rdo;
他步步紧逼,楚玥退无可退,她喘息着,挣动着,重重拨开他的手,蹬蹬倒退两步直到后背抵着墙壁,她高声喊:&ldo;我怎么没有?!&rdo;
&ldo;我也不想用这个,我从来都不想!&rdo;
谁想长年累月吃避子药呢?还隐隐担忧着,总唯恐药力有疏漏?
谁也不想!
&ldo;那你为何还要用?!&rdo;
她心潮也涌动起来了,过去种种眼前飞逝,艰苦的,两难的,黯然的,她总爱宽宏体恤于人,但事实上她一路走来,她也会累。
既然他发现了,也好吧。其实并不想落泪,但眼眶骤一阵潮热,一退再退,后心紧贴的墙却无法再退,她仰首:&ldo;为何?&rdo;
她一抹眼睛:&ldo;你知道的。&rdo;
&ldo;你是如此憎恨楚家,乃至楚氏一族。&rdo;
&ldo;就比如这次取易州,我祖父率邓州兵驻方邑,你袖手旁观,从未有一丝动摇。&rdo;
她见傅缙要说话,她摇头,捂住他的嘴,&ldo;我知道你没有错,为主帅为人子,你当如此,我也没怪过你半分。&rdo;
&ldo;可这天底下的事情,有时不是道理能掰扯清楚的。&rdo;
这一次还好,傅缙不动,她最多拼上自己功劳,也能求得宁王改道,可下一次了?
若下一次情况更严重呢?
甚至楚玥没法阻止到祖父,祖父如梦中一样最终投了西河王呢?
楚氏会像梦中一样,一族尽丧于阵前和逃亡的路上吗?
甚至包括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和她的小弟弟。
那届时,她该如何自处?
那她还能心无芥蒂,继续快快乐乐地当着傅缙的妻子吗?
哪怕傅缙照样挑不出错,她也不能。
&ldo;大人的纠葛也就罢,倘若有了孩子,那孩子又该如何自处?&rdo;
眼泪不受控制溢出,眼前模糊一片,楚玥大力一抹:&ldo;他的父亲如此憎恨他母亲一族,若见满门倾覆,只有心畅快慰的,那他该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