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为他的莽撞连连道歉,引来周围路人驻足瞩目。
秦易铮被一圈人围着,他们手中撑伞,脸色新奇,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马戏团的小丑。
他实实在在出了丑,崭新整洁的西装被路边溅起的泥水泼了半身,发丝沾了雨,凌乱垂在额前,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被众人俯视围观,任由旁人指点议论。
“这人谁啊好帅”
“挺眼熟的,但又想不起来是哪个明星了”
“他是不是秦易铮啊!就是那个,秦晟的哥哥!”
“长得真的好像,我觉得比秦晟还帅!”
“啊!等一下我找手机,我要拍照”
颜面尽失。
秦易铮以为这一辈子最狼狈时刻不过求婚那天,众目睽睽下丢了准新娘。但现实告诉他,不,还有更狼狈的时候,比如现在。
他的人生似乎在秋棠离开以后陷入低谷,连遭滑铁卢。顺风顺水二十九年,秦易铮活到快第三十个年头,密不透风的挫败接踵而至,他在每一个小水沟里翻船。
雨丝细密如针,扎在他身上,扎得他麻木,连羞耻都来不及,只顾着捡起掉在地上的花,小茉莉颤巍巍弓着,白瓷花盆只剩半边,另外半边在地上劈成大大小小几块碎片,染雨沾泥,斑驳不堪。
周围看戏议论:
“他捡花干什么?花都快蔫成这样了,好丑啊。”
“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秦易铮了。”
“他的手被瓷片割伤了!”
“”
撞他的人还在道歉,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秦易铮心头恼怒烧上耳垂,抱着花盆和碎瓷,冷脸快步走出人群,将所有杂音抛在身后。
花店门仿佛被一束飓风吹开,前台老板被吹得闭了闭眼,好一会儿睁开眼,看见来人,面容诧异:“秦秦先生?”
跑得太快太急,秦易铮喘着气,点头应了一声。
“哎,原来真是你啊,差点没认出来。怎么,今天需要什么营养液”
花店老板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目光扫过秦易铮凌厉染尘的眉眼,顺着淤泥淌水的西装往下,落在他殷红滴血的手上。
老板惊恐:“秦先生,您手上”
“对,”秦易铮把那盆茉莉摆上桌台,“它似乎遭了虫害,麻烦您帮我看看该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