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先谢过。”
季鸣鸿推开两人手边的窗户,码头上十分热闹,船工顶着烈日将一个个沉重大麻袋从船上运下来。
“你还要收稻谷?”季鸣鸿看着码头上的商人将麻袋打开检查里面的谷物。
“南边的粮价太便宜了,没忍住。”
“海洲可是个丰收年,我来的一路上看到道两旁的草垛都堆得高高的。”
“好年景也就只有这两年了,总要为旱灾蝗灾做准备。”云桐的神情变得严肃,“还有瘟疫,那场瘟疫是北地传回来的,你要多加注意。”
听到这话,季鸣鸿的面色也沉下来:“军营里我会注意,但以防万一,药材还是要备好。疫病看不见摸不着地,没准在什么地方就散开了。”
云桐点点头,暗自记下,回头给文三冰下任务。
季鸣鸿在码头上寻找一番。
“怎么不见你的那个麻烦?”
“你说云松?”云桐伸手指着河对岸建到一半的粮仓,“给他找了点事做。”
“粮食丰收,我们家要加修粮仓。家里的都忙着收麦子呢,只能从公中出钱招外面的人来做。他带着人就去了。”
“你倒是会物尽其用。”
“每人一天两升稻米做口粮,按期修完,每人再给一贯钱。”云桐望着江对岸干地热火朝天的人群。“这不比他蹲码头上,盘剥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漕工赚得多。”
“我看你也不用等我的人到,只用软刀子就能将他干掉。”季鸣鸿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码头上两个检查稻米是否合格的商人。
“那些劳工在工地上吃得饱,到手的钱却被云松克扣,肯定要找县令求做主。到时候,你就有充足的理由将他家法处置。”
至于云松此人不克扣工钱,季鸣鸿想,决计没有这种可能。只看他手下那群溜猫逗狗的喽啰就知道,云松为了笼络住这些能为他造势的亲信,是一定要贪的。
“杀鸡儆猴之前,也要敲锣打鼓吧。”云桐满意地看着那一袋袋稻米被运下来,“这次的阵仗要够大,才能绝了那些暗地里的小心思。而且,如今的县令老爷年事已高,只想着能安安稳稳地卸任归乡,点火的事还是要新官来做。”
“谁家的人。”
“刑部尚书南宫。”
“倒是靠得住。”
“就是还要等。”说到这里,云桐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是秋天才能回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季鸣鸿轻声说道。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放远,江上波光粼粼,船上的船工们喊着号子,推动绞索,将沉重的船锚从河底淤泥中拉上来。
“你家有去南方的船,那有没有去西域的骆驼队?说不定能提前寻到马匹。”
“可以帮你跟胡商打听打听,但去是去不了的。”云桐拒绝道,“文家往西域跑的商队折损太多,暂时是不会往那边去了。”
“先谢了。”季鸣鸿目送江船远去,又问,“你还打算去南边收粮食吗?”
云桐一听,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如果要买,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出这个数。”她举起手指冲着季鸣鸿挥了挥。
“用粮食换行吗?”季鸣鸿连忙道,“明年北地新开垦出来的田就有收成了。”
“九出十三归。”
“老板便宜点好不好?十一行不行,咱们的生意还要继续做呢。”
“好吧。”云桐爽快地答应了。
见云桐落话如此痛快,季鸣鸿便知道自己的价钱又出高了。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也只得认栽。
“那我通知大哥带兵来接运粮队伍。”
“你这一趟是要直接去京城?”听他这么说,云桐忙问,“不回去了吗?”
“对,季连星还等着我汇合呢。季忠给他安排了不少事,我要跟着给他做个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