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溶溶摸摸自己的肚子,轻轻地说:“都在里头呢。”
“难为你了。”武正己由衷地道,溶溶藏在身上的包袱里,除了一把小弩,还有银钱和其他琐碎东西,最要紧的是还有两份空白的路引以备不时之需。
云桐将路引交给溶溶的时候一再叮嘱,这两份路引就是烧掉也不能弄丢,溶溶便它们贴身藏着。
乔有粮并不是个有钱人,家徒四壁,主屋里除了桌子与里间的炕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乔夫人过来将主屋的门板卸下来搬进柴房里给武正己与溶溶当床板用。
“一会儿我再给你们找个被。”
武正己连忙上去帮忙,溶溶坐在主屋里一边喝水,一边看乔有粮拿走井上的木盖子,打了一桶水上来。
散养在院子里的母鸡突然叫了一声。
只见乔有粮绷起身子回头看向东屋。
观察到这一刻的溶溶赶紧低下头,而乔有粮在检查完东屋的状况后,立刻看向了坐在屋里的溶溶,见她只是在抚摸自己的肚子,便放下心来。
“果然住着人。”溶溶隔着几层衣服,摸到手弩的把柄。
如果是乔有粮的父母子女,那么进门后他哪怕不进去探望,里头的人也要出个声音,问问招呼两声才对。
况且,他这么紧张里头的人,该不会是窝藏了匪盗?
他们的进城的时候,溶溶特意去看了眼缉凶的告示板,上头并没有这一类信息。
秉着小心低调,溶溶并没有再观察东屋。
武正己帮着乔夫人劈了柴,乔有粮用水桶装满灶台旁的水盆,又打了一桶水放进柴房里,供溶溶二人梳洗使用。
乔夫人准备的饭菜,倒是出乎溶溶想象。
除了自家制的酱菜与饼子,还有一盆鸡汤。
乔夫人把鸡汤分了两个盆装着,又在其中一个盆里剥了两个煮蛋。
溶溶注意到乔夫人似是很紧张,她先是看了眼武正己,见他背对着院子,正在收拾柴房,便给乔有粮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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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有粮立刻带着武正己,端上食物,进主屋,笑着对二人道:“东屋住着我家婆婆,她身体不好,怕见风怕见光的,不便打扰,我媳妇单独把菜送进去就行。”
“叨扰大哥了。”溶溶柔柔弱弱地道谢,心里想的却是:你家老太太挺能吃啊,一个人一顿饭一盆鸡汤两只鸡蛋还要吃两个大饼子。
溶溶扯了扯想事想得愣神的武正己:“当家的,咱们好好谢谢乔大哥吧。”说着把自己耳朵上的银耳环取下来,要往乔有粮的手上塞。
乔有粮自然不能收,溶溶一再坚持,两个人的声音就大了起来。
正好乔夫人听到动静从东屋里出来,进了主屋。
“孩儿他娘,你看着。”乔有粮看来了救兵,连忙躲在乔夫人身后。
溶溶诚恳地对乔夫人说:“嫂子,我们二人被那群兵爷抢走了车,若不是乔大哥出手相助,我都不敢想我们要面对什么,这是一点心意,您二位就收下吧。”
乔夫人看着溶溶手里的耳环,很是挣扎了一番,最后定定心道:“妹子你收起来吧,你们也不容易,我都听老乔说了。你们来投亲,日后指不定什么哪里就要用钱。”
她一边说,一边给溶溶面前的粗瓷碗里分肉。
“看你们两个也都是正经人,你家当家的一看就有把子力气,唉。”乔夫人看向武正己,又看看自家的丈夫,叹了口气。
“若是前几年回来,至少也能找到个打铁的差事,你呢,就给那些当兵的缝补衣服,日子也能过下去。如今……”
“两位是从哪儿来的?”乔有粮给乔夫人递了一碗水,接过了话头。
“我们是京畿来的。”武正己还是那套说法,“雨水少,地里长不出粮食,能卖的都卖了,若是再不走就要卖我们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