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官兵面前露了脸,还是把我换下去跟他们走吧。”溶溶说。
武正己摇了摇头:“昭义关不大,这些日子严进严出,这些兵痞子对每天见过的陌生人一定都有印象。”
说着武正己皱起眉头:“以前昭义关的守军顶多就是跟路过的人要点钱,怎么现在变成这副样子了。”
“也还好,至少要脸。”溶溶揉揉自己的腰,“现在想起来也是后怕,万一他们丧心病狂到那份上,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脱身。”
“大姑娘说过,万不得已就动手。”武正己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溶溶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可是我又怕搞砸了桐姑娘给的差事。”
溶溶并不理解雍州民变给朝堂带来的变化,也不知道这事会跟云家扯上什么关系。
但是她懂得一件事,那个杀了官的费祖保就像酒席上第一个对她们动手的客人一样。
在酒席上,只要有人先开始扒倡伎的衣服,其他人也会跟着卸下假正经的面具,露出令人恶心的面孔。
雍州出了一个费祖保,那还会不会有人对朝廷不满,不满到要杀人泄愤的地步,京畿?齐州?谁能保证下一个不是海洲。
溶溶好不容易跟着云桐过了几年人过的日子,不想再被当成猪狗一样。
“大姑娘不会责怪你的。”武正己笃定道,“明日我们先去会合的地方,然后出城,你也帮我换一身行头,咱们隐蔽一些……最好……”
武正己犹豫了一番,小声道:“最好别扮夫妻了吧。”
溶溶小声笑了:“难道扮兄妹,你我说话的口音都不一样,这不是上杆子给人揭穿吗?”
武正己的脸刷得就红了:“你说得对,是我想差了。”
溶溶指指外头:“你觉得那间房里住的他们家的老人吗?”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天一亮就出去,别招惹。”武正己又道:“不过乔大哥这一家很奇怪,听那帮兵痞子的说法,他这几日没赚钱,他那个媳妇也没有抱怨他没带钱回来,家中居然还吃得上肉。”
“这肉在咱们进门前就炖好了,”溶溶指了指东屋,“可见不是给咱们准备的,是给……”
*
“准备不周,大哥还请见谅啊。”云玄让侍女们端上茶点,“不知道权哥儿吃不吃得惯海洲菜。”
“谢四叔关怀,我吃得很好。”
云权说完,忍不住咳了两声。
“哎呀,是不是受凉了。”云玄关切地看着云权,连忙唤人去叫郎中。
“不碍事,是我太疲倦了。”
云桐一面喝茶,一面看着四叔与云权热络。
云权难掩一身疲惫,却还强撑着与云玄说话。
云桐垂下眼眸,心想要不要再给云权加点料,让他明天彻底躺在床上起不来。
自不量力,见云权受苦,云桐燃起了一点小小的快乐,第一次出远门,到了地方不赶紧休息还跟着上山受冻,你不病谁病。
时辰差不多了,云桐准备带着云青玲退席,却一不小心对上了云晏的视线。
然而,云晏却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转身去关切自己的儿子。
云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之感,匆匆退席,将云青玲送回住处,云桐带着榴花在花园里待了一会儿。
刚想与榴花聊聊今日的事,就见一个自己院子里的侍女跑来。
“姑娘,大、大老爷想见见你。”
喜欢鸦啼金井下疏桐()鸦啼金井下疏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