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仰这句话说的讥讽又冷淡,似乎企图用这种冷漠到令人恐惧的话语来证明什么。
“人和人都是不同的个体。”
陆楚生没反驳他的意思,只是静静道:
“我说了,我尊重每个人的想法。”
同样的话在陆楚生嘴里出现第二次后,周元仰像是被激怒一样嗤笑:
“什么叫尊重?不过就是懒得管而已,如果愿意去管,愿意帮助他们,他们又怎么可能沦落到不敢进游戏副本?!”
“这并不一样。”
陆楚生皱眉,他很难理解周元仰现在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们总是在背后说我几乎没有感情,是个只知道遵从规定的机器人——但是元仰,我一开始,是帮过你的。”
周元仰流露出的愤怒讥讽瞬间僵在脸上。
陆楚生拿起面前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他缓缓站起身,盯着对面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周元仰,神色依旧平静。
“是你放弃了。”
“你不相信我,所以放弃了。”
但凡当时周元仰不那么干脆利落地听从黑袍教会那位会长的话,“叛变”甚至是“差点死亡”这两件事都不太可能会发生。
为什么不能多等一会儿?为什么不能等他出来后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因为周元仰当时放弃了和他沟通,才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周元仰张了张嘴,他想反驳,他想将面前的咖啡泼到对方脸上让他闭嘴,但最后周元仰还是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陆楚生的背影,在对方的身影即将彻底消失在包厢门后时,周元仰突然想起了深夜,道:
“那虞时玖呢?”
半边身体已经走出包厢的陆楚生身形一顿。
周元仰看着他停顿下来的背影,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
“你的记忆应该在恢复中,对吧?”
陆楚生没有回头,“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周元仰低声重复了下这句话,笑了:“我们曾经可是很要好的朋友啊陆队长,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陆楚生:“……”
陆楚生眉头紧锁,他忍住回头的欲望,轻描淡写应了声后道:
“虞时玖拒绝了监察队的邀请,也拒绝了黑袍玩家的邀请,他不该成为我们间争吵的「调剂品」。”
周元仰笑了,他像是终于找到陆楚生的漏洞一样,笑的瞳孔如同虫类般扩散又缩小。
“我知道。”
周元仰说:“我只是随口说说,你相信我的吧,陆哥。”
“……”
陆楚生这次依旧没有回头,他停在原地似乎想了什么,头也不回地离开。
包厢门关闭时,周元仰脸上的笑容缓慢消失,毁容的半张脸在灯光下形同鬼魅,苍白又阴森。
直到吃饱的红足蜈蚣顺着他的手背一步步攀爬至肩头,最后张开口器咬向他的耳垂时,周元仰才从某种古怪的情绪中回过神。
“……哦天呐。”
周元仰有些难过地伸手摸了摸红足蜈蚣的身体,轻声道: